就这样,接下来的十五分钟,裴与墨就站在江璨后面几米远的距离,看着他越说越开心,记者越听越绝望。
等采访结束,扛着支票道具回来,江璨照旧各半地转到江老爷子和裴与墨账号上,“与墨,你前边说老虎后面怎么了来着?”
顿了一下,裴与墨:“先回去吧。”
裴与墨已经习惯了。
如果哪天在没有被任何人或事包括江璨的奇怪脑回路打断的情况下,他迅速顺畅地把喜欢说出口,再在没有被任何人或事包括江璨的奇怪脑回路打断的情况下,江璨再嗷嗷地说着好啊好啊我们在一起,他合该去给裴家列祖列宗上坟看看是不是冒了青烟。
一向做事果断雷厉风行,甚至创下一天以内收购一整家公司记录的裴与墨忽然有些想开了,并且在江璨身上表现出极大的耐心。
能立地成佛的那种耐心。
言望仍跟只索马里野驴般在不远处挥舞着抽动的四肢,裴与墨面无表情地走近。
江璨猝不及防地一缩,“与、与墨。”
在黑夜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纤细的指尖轻轻落在脸边,冰冰凉凉的,不得了不得了,咋地又又又要烧起来…
“嗷。”
江璨往后连退三步,“你拔我头发!”
裴与墨:“嗯。”
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再拔了两根。
亲子鉴定必须要三根头发以上,而且要新鲜的。
江璨小心翼翼地看裴与墨的脸色,“与墨,你生气了吗?”
裴与墨:“嘘。”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给我五分钟时间,我需要冷静一下。”
…有耐心,但仍不能保持应有的冷静。
江璨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如果裴与墨生气了就拔他头发,多少还是有点吓人。
江老爷子拿熬夜会秃头吓唬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江璨初中时见到的一幕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头发茂盛的数学老师一个喷嚏打下来,整整半顶假发翻出来,露出比白炽灯还噌光瓦亮的脑壳。
痛失三根头发的江璨骤然觉得发顶凉飕飕的,吹风机档都调小一点。
呼呼的风声变得浅薄,花洒落下来的水声则格外明显。
裴与墨正在浴室洗澡。
虽然是一起睡,但其实也没必要在同一个房间的浴室里洗澡。
虽然裴与墨在洗澡,但自己完全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