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常理而言一个房间只有一个人住,但其实磨砂玻璃也没必要做得这么透明细碎。
虽然…江璨虽然不动了。
明知道裴与墨在里边不知道他的动静,江璨吹完头发,还是努力目不斜视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躺进去,再摸出旁边已经抄了厚厚两本的经书开始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裴与墨跟他用同个气味的沐浴露洗发水,还会有那种冰冰凉凉的浅香味吗?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裴与墨把他的房间给退掉了,资料什么的也都堆在桌子上,所以以后每一天他们都一起睡吗?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裴与墨之前为什么不开心?之前的之前为什么故意和他贴贴?之后还会跟他贴贴吗?裴与墨是不是察觉到他那些不好的想法,想试探他?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自己洗完澡穿的是浴袍,裴与墨会不会也穿浴袍?他睡相不太好,系带第二天总会散开,裴与墨的系带会不会也散开?他们会不会贴贴?
啊啊啊啊菩萨我对不起你!
江璨把脸往枕头里一埋,事实证明,我佛和色批无缘,不度色批啊啊啊啊。
短短二十分钟,江璨既悲伤又绝望既惭愧又娇羞,在床上直接拧巴成一团麻花。
但很出乎他意料的,裴与墨出来后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纽扣一粒粒系到最上方,头发也很快就吹干了。
气质冷冽的男人举手投足间也是淡淡的,姿势端正地坐在床沿边,无悲无喜的神情,像是冰雪凝成的皮肤,衬着可以说是简陋的背景活像个掉落在山洼洼里的小神仙。
小神仙掀开一边被子,“晚安。”
江璨茫然,“晚、晚安。”
被子盖上,灯光嘀嗒按灭,裴与墨呼吸清浅,看样子就要睡了。
江璨好歹也演的也是个主角,剧组安排给他的双人床虽不算宽敞,但也绝对不算狭窄。
不同于当初病房里肩膀挨着肩膀手背挨着手背,他们两直挺挺地躺着,中间满打满算还能塞下个七八岁的小孩。
又躺了会儿,江璨在黑暗中摸索着戳戳裴与墨的脸颊,“你说跟我一起睡让我陪你,就这样?”
裴与墨也没睡,嗓音清明,淡淡的,“不然?”
江璨憋半天也没憋出个不然什么,“…与墨,别睡了,我还没跟你说睡前故事呢。”
裴与墨再度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理智告诉他这时候该再撩江璨一把,撩得他头晕眼花云里雾里,早早认清楚对自己的想法然后在一起。
但感情上他现在真的有点撩不动。
明天吧。
明天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