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在一队商旅打扮的人经过时,那马儿仰天嘶吼了几声,人们根本不会注意到秦涓。
即便被救了,秦涓却一直昏迷着,用当地人的话叫冻坏了脑子和五脏六腑,所以醒不过来。
缓慢行走的商队可并不是真的商队,那只是用来胡弄当地人的,这样才有人过来给他们做向导。
秦涓不会想到,能让两位千户大人两度派出骑兵去探路,又让阿奕噶带兵一千一直往东没日没夜找了五百多里路都没找到的人……让秦涓给碰上了。
在伊文王军队被袭击后伊文王写信向庶出弟弟吉哈布营的大将军求助,并让嫡系将士将他的王世子送往吉哈布营帐。
伊文唯一的儿子是吉哈布营大将军的同母亲兄弟的遗腹子,因为庶出哥哥英年早逝,伊文将其子过继到自己名下抚养。
这就是后来叱咤草原与大漠的伊文王世子。
然而这支“商队”有王世子也就罢了,甚至还有从大都来的丞相,耶律大人和其侄儿。
而将秦涓抱上板车的正是商人打扮的耶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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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人一人骑着骆驼一人牵着骆驼。
“今夜那个孩子醒不过来就让人丢掉吧,我们还要想办法去和吉哈布营的人汇合。”坐在骆驼上的人低声说道。
“大人不可,耶律大人随行是一定不会让我们把人丢掉的。”
“人是他救上来的,三日没醒,为什么不能丢掉?带着他多麻烦?”
其实也不见得多麻烦,只是他想找耶律大人的麻烦。
“大人……此事还是莫要惊动王世子和少将军,我们不妨由他去吧。而且耶律大人不可能久呆,大都正值重建之际,百废待兴,他离回大都的日子不远了……”
那个大人烦闷道:“那就再等等,若到了吉哈布营帐人还没死,就算那小崽种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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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涓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吉哈布营帐骑兵营了,四年了,第一次躺在温暖的床榻上,毛褥子里火烧似的暖,锅子里沸腾的羊肉香味迎面而来……
有人在不远处说话……秦涓听了半天听出了是沐雅的声音。
他这是……死掉了吗?
不然怎么会听到沐雅在一旁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呢……
可是他为何没有听到爹爹的声音,还有桑巴干的声音。
“咦,臭小子睁大了眼看啥呢……”沐雅杵着拐杖走过过来,说完这句话他恍然间才意识到秦涓已经醒了,“我的娘啊……秦涓你tā • mā • de终于醒了!”
人生很难,但世事很奇妙,好比如摔折了腿的沐雅活着回来了,好比他此刻茫然的忍受着沐雅的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