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咬着牙紧紧的抱着林沉安,身体痛,心更痛,没一会儿就因撑不过去,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倒在床上。
“涓……鹃哥!”林沉安去扶他,看到他肩膀上的血渍,便意识到是秦涓的刀伤裂开了。
林沉安手忙脚乱的去找白布和药粉,宁柏的营帐里常备这些,他知道放在哪里。
解开秦涓的上衣,将昨夜军医绑好的白布解开只看到秦涓胸口和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虽然看着揪心但林沉安的理智告知他,昨日宁柏并没有想杀死秦涓。
他见过宁柏shā • rén,速度快准狠,宁柏不想杀秦涓,出于什么理由,林沉安不了解。但也是因为这一点,让林沉安放下心来。
林沉安给秦涓换药的时候,药师端着吃的从外面进来。
看到地上染血的白布带,药师也立刻明白了。
“他不能再动内力和动怒,这些伤口反反复复,会感染,伤及脏腑。”药师给秦涓包扎好后说道。
林沉安点点头:“麻烦您了。”
“我听老师父说,他是大人的弟子,大人不会为难他的,可是大人终归是大人,你还要劝说他一下,师徒之间有什么和解不了的仇恨呢……”
林沉安震惊了一瞬,抿着唇没有说话。
秦涓是宁柏的弟子,他昨夜就该想到的,如此他更不必担心宁柏不给秦涓治伤了。
他在宁柏身边这么久,也没有见过宁柏的其他弟子,恐怕宁柏只有秦涓一个弟子。
林沉安松了一口气,他不再担心宁柏会强迫他告知他,他与秦涓的关系了。
秦涓醒来是夜里,外面很吵,似乎是来了不少人,营帐内只有他一个,他的舅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因为外面很吵,让他没法再睡下去了。
他爬起来,只觉得腹中鸣叫若击鼓,他是真的饿了。
眼儿尖利,也很快看到不远处的桌子有吃的,正是上午时药师端来的吃的。
虽然已经冷透了,但也不妨碍秦涓填饱肚子。
将羊奶小米粥一口气喝完,又将冷掉的羊腿啃干净,他仍觉得饿,又河掉了一壶茶水,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隐约察觉到外面不太对劲。
他走出营帐,看到了离他的营帐不远处,那些围着营帐坐着的伤兵。
还有忙碌的军医与药师们。
这样巨大的伤兵数量,不像是一个营能产生的。他多少是明白了,宁柏的营帐是被作为伤兵营了。
可这数量,少说也有上千人了。
他立刻想到了什么,往对面的营帐走去,有士兵拦住了他。
“请您不要出去。”士兵相对委婉的说,毕竟他知道秦涓是宁柏的弟子。
秦涓正要问他了什么事的时候,对面那座伤兵营的草场上,骑马而来一个人。
白衣白马雪白的战袍,乌黑的发,倾国倾城的容颜。
陌生,却也熟悉。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伯牙兀氏家主的这张脸了。
这一刹那,他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久久的凝视着他。
年少时的那份悸动,又在心脏里回温。
小鹿柔软的茸角,在心头乱撞着。惶惶而又惶惶,让他一刹那,喘不过气来。
秦涓抿着嘴角,看着狐狐在他面前停下,翻身下马。
士兵对狐狐行礼。
狐狐简要的说:“战事扩大,大军让我将伤兵送至后方,今日我为送伤兵过来,听闻秦大人在此,大人可否去我营中一谈。”
秦涓听狐狐说这种官话,莫名其妙的想笑,但好歹给忍住了,他明白狐狐是说给士兵们听的。
秦涓毫不客气的指着两旁的士兵说道:“是他们不让我出去。”
士兵们哪里敢得罪伯牙兀氏家主,想都没有想立刻说道:“我家大人为秦大人养伤才吩咐小的们看好秦大人的,既然伯牙兀家主有请,小的们岂敢相阻。”
秦涓冷哼一声跟着狐狐走,临走前还问士兵:“我的两匹马呢?”
士兵答道:“就在后面的马厩里,您放一万个心,一直有人照看着呢。”
秦涓这才放心走了。
秦涓想凑近些和狐狐说话,想告知狐狐他找到舅舅了,想告知狐狐他有一匹骏马叫七哥……
狐狐似乎是明白他想和他说话的心思,突然低声道:“这里不方便。”
秦涓忍住了,和狐狐分开了许多,跟在狐狐身后。
伤兵营的规模很大,去狐狐的营帐的路上,狐狐简短的说了一下战势。
原来这次来攻城的,不只是古知塔塔,还有虽仇人,虽仇人是从大阴山北八百里的原野而至的。
他们也奉天狼为神。
身材高大,骁勇善战是虽仇人的特点。虽仇,在几百年前与蒙人是同一支,他们与蒙人有着相同的血脉来源,只是后来他们成为被迫从斡难河西迁至大阴山脉以北八千里外的沃野安居定户。
夺虎思斡耳朵城,本该是虽仇与西辽的恩怨,现在他们在养精蓄锐这么久以后加入了古知塔塔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