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们妥协了,不知道是不是暂时的。
阿枣东让士兵拿了新的衣物,并让马贼们脱掉身上的脏衣服。
在士兵给们让他们脱衣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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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涓被那个马贼首领胸前的某个东西吸去了注意。
阿枣东见他这么盯着别人的胸脯看,猛的咳了几声。
秦涓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盯着马贼首领胸前的那个项圈看,说实话他只是盯着看,连这东西是什么都没认出来,但是就是感觉不对劲……
“把他洗干净了,再来喊我。”秦涓吩咐那几个士兵,然后带阿枣东去吃饭。
这几个马贼太脏了,士兵都懒得动手,便对他们说:“你们自己去洗干净,不洗干净害老子受罚了,知道后果吧。”
马贼们抱着干净的衣物往营帐内走,营帐里头士兵们已放好了热水。
那个守卫一直跟着马贼首领,给他洗澡洗头发,穿好衣服。弄结束了才抱着自己的衣裳进去洗澡。
马贼们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老大还坐在那里。
守卫走过去扶起他,往外走。
对于做马贼不久的几个人来说,这应该是第一次看清他们首领的真面目。
他们是诧异的,包括士兵们也是诧异的。
马贼的首领长得清秀又白净,若是第一次见他的人不会想到马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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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涓吃了饭过来,看到这个马贼首领时也是同样的神情。
也是这一刻,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个马贼首领某些方面是有问题的,比如,反应迟钝,再比如,生活不能自理。
但又不全是如此。
他是能回答问题的,也是能动手做一些事情的,只是会很慢,与其说他傻,不如说他像个孩子,就像是心智停留在了十岁以前的孩子,他能懂也能做,但需要那个形影不离的守卫对他重复一遍。
问了许多次问题后,秦涓俨然是丧失了耐心的。
他转而问那个守卫:“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卫抿着唇不说话,其实是无从说起。
秦涓以为是这人还对他有防范不愿意告诉他,于是他想了想,急不来的,先让马贼们吃饭。
士兵们将烤好的肉和饼子分给他们,并按照要求记下他们的名字。
“我叫卡六,他们叫我老六,你写吧,父亲是党项人,你写女真人也行,我母亲是金人。”那个曾被秦涓的刀尖指过脖子的中年说道,“那个守卫叫因奴安,被你刺穿肚子的是因奴和,都是契丹人,他们两兄弟是双胞胎,从小和老大一起长大。至于我们老大……十四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年轻,老大也只是个崽子,你写的话就写姚四郎,不知道是契丹人还是汉人。”
十四年前?
听到这里,秦涓猛地回过头来。
他对这个数字敏感到,听到了,心都会觉得刺痛。
这一生,记忆时间的方式,永远是用自己的年龄,减去六。
减去的数字六,是苦难的开始。
得到的数字是漫长的等待。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
秦涓的喉结动了动,看向卡六,问道:“那他多大?”
“二十三了吧?好像是……你等老大好些了,再直接问他,他不是不懂,他只是有时候会犯病,因为受过刺激,你仔细跟他说一些事情,他比你知道的还多,不然我们的马贼窝怎么可能屹立十四年不倒。”卡六如此说道。
“犯病?”阿枣东问道,“什么病啊?”
“十四年前老大受过极大的刺激,差点死了,后遗症就是每年每个月都会犯病,犯病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等一段时间他就会自然好起来。”卡六边吃边说道。
秦涓看向姚四郎的守卫因奴安:“因奴安,你应该知道姚四郎的身世。”
因奴安依旧抿着唇,目光也沉沉的。
秦涓眯起眼睛,笑道:“你不想说也得说的,我就给你时间想想你该怎么跟我说。”
说完,他向姚四郎伸出手,因奴安一惊挡在姚四郎的面前。
没想到秦涓只是伸手拿起姚四郎胸前挂着的那个东西,直到现在,秦涓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姚四郎的身世,他在意手上这个东西的来历。
“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柔的让人心惊,因奴安都有些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