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贵点头如捣蒜,连连保证道:“苏爷爷您放心,小的肯定会照着规矩来,要是大妞答应了,小的一定先告诉福晋,得到福晋的允许后,把这件事过到明面上来。”
苏培淡笑不语。
他之所以没有提福晋,是笃定大妞不会同意二贵。
如果大妞对二贵有意,小河肯定早就告诉他了。
徐阿水在一旁笑翻了,捂住肚子哎哟叫唤:“二贵,大妞眼睛又不瞎。”
二贵恼了,朝他呸了一口,骂道:“滚你娘的,老子总比你长得好看,你懂个逑!”
徐阿水抹干脸上的口水,扑上去又与二贵抱着扭打,在地上滚成一团。
苏培把炕桌拖开了些,免得被这两人打翻了。
支起一只脚,手搭在膝盖上面,嘴里慢悠悠啃着羊肉,看着眼前的两人,惆怅叹息。
他这个大总管,底下两个最得力的马仔,就是两个棒槌。
加上他,勉强算是三个臭皮匠,最多能抵三分之一个诸葛亮。
二贵太过兴奋,实在等不及,准备次日告假去探大妞口风。
徐阿水在旁边乱起哄:“二贵,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长得不像人,我觉着啊,你把你积攒下来的银子,拿去换成金子,然后在身上镀上一层,冒充一下菩萨,估计大妞会多看你一眼。”
二贵不客气踢了徐阿水一脚,脑子里却琢磨起来。
他平时省吃俭用,府里一年四季会给下人做两身衣衫,他就两身换着穿。
抬起手臂一看,袖子已经磨得发亮,小眼神直接略过徐阿水,他还不如自己呢。
二贵把目标对准了苏培,可怜巴巴地说道:“苏爷爷,您行行好,借小的一身新衫穿吧。”
苏培上下打量着二贵,大方地答应了:“你去拿,看上哪件穿哪件。”
二贵嗷了一声,喜滋滋跑去一通翻箱倒柜,最后选了身深蓝绸缎常袍。
苏培比二贵高出一个头还有余,他穿上后,常袍下摆拖地,看上去像是戏班子里唱戏的丑角一样。
徐阿水拍着腿,哈哈笑得前仰后俯,二贵白眼快翻出了眼眶,最后,不情不愿把常袍还给了苏培。
苏培见二贵捯饬得辛苦,想让自己变得帅气些。
他现在短发,用不到头油,大慈大悲把整瓶头油送给了二贵。
二贵对着铜镜抹了半天,苏培看了,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二贵现在看起来,十足像是一个油光铮亮的卤猪头。
徐阿水快笑疯了,在木炕上来回打滚儿。
二贵撸袖子,又要上前与徐阿水干仗。苏培揉了揉眉心,摆摆手驱赶两人:“快滚快滚,老子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当差呢。”
两人听话得很,互相配合着收拾干净屋子,打了水来伺候苏培洗漱完毕,才重新打打闹闹往外滚了。
第二天晚上苏培下值回到宅子,二贵像是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般,抱着双膝蹲在门口,苏培一走近,他抬头看了过来。
苏培吓了一跳,二贵本来就小的眼睛,此时肿得成了一线天,不仔细看,还以为他眼睛长没了。
二贵一张口,泪水顷刻间滚滚而下:“苏爷爷,大妞,大妞不答应小的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