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鉊目视了一下这个穿着男装,还没怎么长开的孟玄珠。
相貌那是没的说的,其母张太华史称少有殊色,眉目如昼,美色不在花芯夫人之下。父亲孟昶帅气逼人,比张国荣还强上几分。
这种基因强强联合生下来的女儿,自然不可能是丑女,孟玄珠虽然身体还没怎么长开,但已经担当的起眉目如画几个字了。
不过,张鉊却摆了摆手,孟昶比他还小六七岁,花芯夫人也被他抢了,就不要再夺人家的女儿了。
快三十六岁的人,经常收十几岁的小姑娘算什么事!
于是张圣人拍了拍手,将蛮熊张昭忠叫到身边,指着孟玄珠对他说道:“汝看此女如何?配你们家那头小黑熊绰绰有余吧?”
蛮熊勐然一惊,惊讶于孟昶的家世,又见孟玄珠敢在这种情况下出来为父求情,足见勇气与孝顺,他真心实意的叹道。
“此女也算是有些许天家血脉,又如此孝顺。臣犬子奸懒馋滑,如何配得上?且不说此女本应是....。”
“你我君臣,还说那些作甚!”张鉊立刻打断了蛮熊的话。
“谁人都知道,我张鉊不爱红粉,唯爱忠臣义士。你蛮熊愿舍弃gāo • guān上爵护卫身侧,朕岂能不知!”
张鉊身边的四人组中,顿珠张昭就,琼热多金张昭节还有王通信,那确实是属于不能放出去坐镇一方的。
但蛮熊面憨心细,虽然读书不多却很知礼,是可以放出去的。
但为了张鉊的安危以及朝廷权力稳固,蛮熊毅然决定留在张鉊身边。
要知道这是五代啊!禁军鼓噪造反如同家常便饭,张鉊身边的亲军虽然来自河西,但焉知他们会不会堕落。
作为张鉊身边最后一道防线,既能带兵打仗,也能统筹安保的勐将,蛮熊付出了相当多,以至于现在官不过都虞侯,爵位还是侯爵。
而放出去的马昭远、张昭骏等,爵位早就是国公、郡公级别,职位也做到了一方诸侯。
蛮熊听完感激不已,当地伏地谢恩。
还没去南溪府的小黑熊站在远处双眼放光,听到自己父亲不再推辞,也赶紧跑出来谢恩,磕头磕的都快把地上金砖磕破了,那故作滑稽的模样,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张鉊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自幼养在宫中,熟读兵书,武力强横又相当精明的半个宗室,不知道未来会成长到什么样。
孟昶听到张鉊这么安排,终于抬起了头来,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作为身上还有古怪自尊的孟国主,其实很怕孟玄珠被送到张鉊床上。
张鉊则摇了摇头,这孟昶啊!不经历这一关,日后肯定是还要继续作的。
况且就算是现在,张鉊也不准备饶他。
于是张圣人手提一大角酒走到孟昶面前说道:“昔年陈思王七步成诗,方得避祸。
今你我虽不是兄弟,但总算曾经都是一方之主,朕也不为难你。
听闻你在蜀中,做诗半阙曰‘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暖。帘开明月独窥人,敧枕钗横云鬓乱。’
若是能在此酒温热之前,作出下阙,那就免你方才忤逆之罪!”
说完,张鉊就让人将这角酒倒入孟昶桌子上的镶金温酒壶中,周围的张周文臣武将都围了过来看着孟昶。
我孟国主看着温酒壶下火苗轻轻舔舐着壶底,仿佛他的生命,也正在被这火苗一点点燃烧。
而周围的周国文臣武将,如同围观一只猕猴般的眼神,让孟昶瞬间破防。
两行清泪,从孟国主的脸上滑落了下来,委屈与羞惭之中,酒壶中的酒液都快要翻腾起来后,孟昶心痛的脸色惨白,颤抖着语气,缓缓吟唱了起来。
“起来琼户寂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哈哈哈!果然是你做的,不是苏胖子假托。”张鉊放声大笑。
这首《避暑摩珂池上》很多人都说是孟昶只做了前两句,后边是苏轼苏胖胖补的,张鉊读大学时,还跟人争辩过,今日终于得到答桉了。
“日后小心过活,若有这般好词句,当速速呈上来!”
张鉊哈哈大笑,周围的文臣武将中,文臣们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大多数武将喝彩声则比文臣还要大,好像都很懂一般。
他们懂个屁,不过是假模假样的在拍张鉊马屁而已。
所有人都在乐,只有孟昶破了大防,他一边狂饮桌上美酒,一边嚎啕大哭。
因这首诗是孟昶写给费氏的,可惜当时只写出了上半阙,下半阙怎么也出不来。
今日在死亡威胁下,下半阙倒是出来了,可是费氏已经躺到别人床上几个月了,这能不破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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