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适才聊天的背后是一处茶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瞧见了么?就是她。前些日子在宫里,帝君派人给她穿小鞋,结果那人却被冯若直接收拾了!”小女孩稚嫩的脸上尽是老成,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不像她这个年纪的样子。
倒是旁边的少女,悠闲自在地喝着茶,坐在茶摊吹着风,全然不把这些话听入耳,“十七,今日的风好舒服。若是我也能贩卖这份感受就好了,给你来上一份,轻松、自由。”
小女孩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但你可以贩卖这份清凉。冰铺的事情,老八已经出手了,你不争取么?”
“哎呀,我现在还能这样清闲,坐在此处与你饮茶吹风。若是再弄个摊子,我还能抽身么?”少女摆摆手,“不划算。”
小女孩叹了口气,“行军打仗,讲究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便是那个粮草。”
“粮草啊,那也比砧板上的鱼肉强!”少女想了想,最后却得出这样的答案。
“同为他人盘中餐,有何区别。”女孩蹙眉,面露担忧看着她。
少女敲敲她的脑门,笑嘻嘻地说道,“好了!我的小门客,甭愁眉苦脸了!区别啊,就在于,前者可以玩火自焚,后者只能被殃及池鱼。”
“不要碰我的脑门,这是很失礼的!”女孩揉揉自己的额头,“你说的这两种,不还是没差?一样的惨。”
少女笑笑,“那得看是什么评判标准了。”
......
谢文惠上了船后,就开始一处不放过地查看。甭管大的小的,全都要细细“观赏”,就连船上的点心,还有一些玩耍的东西,也全都要尝试一遍。
周老四见她这样,嘴角抽了抽,“知道的,是说你在考察生意,不知道的,也得佩服,还当你把这钱花的真值!”
“哈哈......”谢文惠笑道,“既然花了银子,我就有权挨个体验他们的这些服务呀,难不成花了钱,还得委屈自个儿?我可不是冤大头。”
“是是,您管够本!”
......
延州,已然等了半天的高孑茕此刻心情十分不妙。
他的学生,他屈尊绛贵、传道授业解惑的弟子,竟然逃学了!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是谢家将人扣下了?还是说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所以被绊住了,难以脱身。
不管是哪一种,高孑茕都不想看到。他换了衣裳去点卯,不过,还是吩咐了侍女出去找人。他叫侍女一路顺着去谢家,看看路上有没有。碰到的话,就把人带回府里,路上没有就赶紧传信通知他,他便去谢家,设法帮他解围。
那侍女一路顺着来到淅州,却见有衙役官兵四处跑。她有心打听才得知,说是有人报案,人不见了,正在搜查。她凑到跟前,看了看官兵手上拿着的人的画像,可不就是她要找的姜容么!
高孑茕接到消息时,可以说是又惊又怒。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把人拐跑了,这些人胆子也太肥了!而且,拐走的还是他的弟子,这怎么能轻易放过?
“增加人手,搜捕姜容和那个女人。他们在淅州搜,咱们在延州一片也搜。”高孑茕将桌上看到一半的书合上。到底,是什么人会劫走姜容呢?不过,等他回来,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因为个女人,竟然险些把自己性命都栽进去了,真是没出息!给他丢人!
谢家。
李叔叔匆匆进门,然后往外头瞧了两眼,将门插好。
“主子,公子,老爷正在整个淅州搜查姜氏和那林风的踪迹。老奴还听说,延州现在也开始搜查了。”
张宛渊捏了捏杯身,随后问张华音道,“舅舅,怎么办?万一被他们搜到可如何是好啊?”
“渊儿放心,我叫人将他卖进了繁楼的地下生意,且很快就挪送到了其他的府台,甭说是延州、淅州了,便是整个洛台,都绝对找不到的!”张华音有些得意,同他们保证道。
“这就好。”张宛渊问道,“那,林风呢?舅舅如何处理他了?若是林风被抓到,一定会拖累我们的。那人也是个软骨头,恐怕稍微受些苦头,就要和盘托出,到时候有她指控,咱们根本就跑不了了。”
“你说的对。既然如此,这林风不能留了,否则他们就不能和这件事情撇干净关系。”张华音也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这个林风,真不是个东西!亏她一个女人家,为了点银子真是什么情都能舍啊,青梅竹马的弟弟,还不是说卖掉就卖掉了。”
“我叫人将她和姜氏都关在了繁楼的地下。只需要秘密传信一封,叫人动手除了她便是。”
张宛渊听他说着,心中有些好奇,舅舅和繁楼关系很密切吗?这事儿,他说繁楼能办,繁楼就能办吗?况且,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怎能如此轻易透露给他人?
“舅舅,此事不妥。要不还是叫我的人走一趟,亲自动手把林风解决了!避免夜长梦多了。”
“这有什么不妥的,一句话的事儿。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张宛渊只好说,“舅舅,繁楼不可信呐。这万一繁楼想巴结上知府大人,借机生事,将我们的把柄全送上,那我们怎么办?”
“哈哈哈......”张华音笑着回答道,“繁楼绝不会背叛我的,且律例有规定,为官员者绝不能嫖|娼,繁楼根本就不敢和这些势力什么的扯上关系,自然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投名状来巴结讨好了。”
张宛渊有些惊讶,绝对不会背叛......什么意思?难道那繁楼......是舅舅的产业?这,这怎么可能?舅舅不是最得姨祖父的疼宠,自小就循规蹈矩、乖巧懂事,出嫁后更是为人夫之典范......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开设了一家非常之火爆的烟花柳巷、风月场所?
“没错。”张华音看出了他眼中的惊讶与怀疑,朝他点了点头,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繁楼是我建的,且现在这条产业还在继续扩张,以碁州为中心,在周围开设了各种分店,现下已经蔓延过了勐南隗周围的拓兖隗、灵庺隗、武雩隗,往更远发展了。”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张家现在远在京城,而面前是他最喜欢的外甥,现在二人又是一起合作的同伙,干脆把这事说出来,也叫彼此都放心些。
张宛渊是真的惊讶了。想不到啊,舅舅竟还有这样的好本事?真是太出乎意料了。看来,张家的水远远比他想象中和看到的还要更深,每个人都有藏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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