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壮把票子塞给我,“祝子,回头转告御弟,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龙体欠安之时”
“你欠揍了吧!好好话!”
我他妈还成柱子了!
高大壮咳了一声,“这不是祝浩拿出压岁钱保住了我的左手么,还他三百,剩下两百,我给你买护手霜。”
“”
我懵瞪的,“护手霜?”
“你看你手都啥样了”
高大壮不忍直视的,斜跨上书包就走出教室,“我得先赶去坐车回去看我奶!回头咱电话联系!好姐啊,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你回家是找温暖,不是做苦力的!!”
我有些失声,这些事儿从没跟他讲过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上有新帖的胶布。皮肤,也的确是粗糙发皴
无端的发出一声笑音,这子啊,观察的还挺仔细。
收拾东西出教室,离校前我还去办公室和齐老师聊了一会儿,她并没有把进步奖学金的事儿透,但这奖学金到底怎么来的,我和她都心知肚明。
雪
洋洋洒洒的还在下着,我走到操场还仰脸看了会儿。
不冷。
北方都是下雪时不冷,等雪一停,就天寒地冻的了。
‘铃铃铃’
手机响起,莫名的,我觉得会是连隽,很奇怪的感知,拿出手机还是失望了下,不是他,但来电人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喂,于哥。”
“哎!”
于哥应了一声,“祝,你现在忙吗,放寒假了吧。”
“放假了,我没事儿,您。”
“祝啊,我有件事儿得需要你帮忙,私人的,你方便吗?”
“方便!”
我拿着手机应着朝校外走着,不怕私事儿,和警察打交道,谁想摊上公事儿?
“祝,是这样,我上头有个亲姐姐,她一个发我们都认识,以前都是老邻居,这发啊,现在有个孩儿,没到一岁刚刚家里在吃饭的时候,我姐就这个发的孩子总闹,哎。孩子也没生病,但就是哭,成宿成宿的”
儿夜哭?
我脚步一停,听的认真,“孩子的精神头怎么样?”
“精神头没问题,哭的可有劲儿了呢!”
于哥着,“我姐就跟我爸妈这事儿,这当父母的,谁不心疼自己孩子?我爸妈听完了就,这不像是一般的闹病,要找得找个明白人看一下,我当时就想到你了,就想问问你,看这个,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我痛快的,不看这看啥!
这玩意又没啥危险性,无外乎就是婴儿的过世长辈回来看了,摸了。
我要做的,就是确定是哪个长辈回来看的孩子。烧点纸送送,念叨念叨,基本就完事儿!
“于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子。”
于哥回着我,“姑娘胖乎乎的,满月的时候我还去看过,特别可爱。”
“光晚上哭吗?”
“这个,我姐没啊。”
于哥啧了一声,“这发吧,不知道听谁的,先前还在楼梯口那贴过一张红纸,上面用黑字写的什么天皇皇地皇皇祝,那玩意,是不是就骗人的?”
“这个啊,是夜哭贴,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行人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对对对!!”
于哥在听筒那边明显激动。“真有这个讲究?”
“有的。”
我站着没动,雪花在周身纷洋的落下,别,还挺意境,“这个法是来自于民间,儿夜哭被认为是血虚导致的血络不畅,要借助生人来给儿安魂,这个夜哭贴的另一个称呼也叫安魂神咒,里面的天皇皇和地皇皇,就是天皇和地皇,唐代更有三皇五帝庙,分别掌管天地人三界,是被道教所信奉的”
元朝有‘霹雳咒’开篇便是,天皇皇,地皇皇,人皇皇,色苍黄,所以流传而出,后来的天灵灵地灵灵就是由天皇皇地皇皇演变得来。
“祝啊。就这么一张纸,这么多道?”
于哥被我的要发懵,“有点复杂,别的不,这个你的夜哭贴,是不是没啥用?完全是封建吧,不然她孩子不就不哭了吗。”
“于哥,我这样,上古时期并没有‘醫’这个字,只有‘毉’,下面是个巫师的巫字,这明,当时巫和医是一体的,巫者,就是最早的医生”
道教符咒,大多都是外用,因秉持普世济人的原则,道教符咒也与医学息息相关,不同症状。皆有其专用的符咒,伤寒符,头疼符,腹痛符
口服、佩戴、悬挂、粘贴、这夜哭贴,就是变相的外用符!
我解释着,生活中咱可以含含糊糊,但专业上,必须要认真细致!
“事实上,这个夜哭贴能流传下来,也是有一定依据的,书上,人是一个有机整体,情志变化都会都病理和生理有所影响,故外界所施加的一些情志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人生理和病理的变化,这个,也叫‘移精变气’,适用于精神形态的疾病以及生活习惯相关的疾病”
诸病源候论也记载了关于儿夜啼的成因:儿夜啼者,脏冷故也,夜阴气盛。与冷相博,则冷动,冷与脏气相随,或烦或痛,另儿夜啼,然亦有触犯禁忌,可用法术断之!
“这就明夜哭贴有用,但分人,还是得明白人去看,不能自行瞎用!”
“”
于哥好一会儿都没答话,“祝,所以我,那东西没用啊”
额——
意思我显摆懂得多了呗!
可我真控制不住啊!
关于儿夜哭,我还看过一篇新闻报道,里面把起源,符咒,都解释的特别通透!
于哥一提醒,我脑子里在涌出点东西,这不就
白活了一大通么!
憋了会儿,于哥的语气反而多了些唏嘘,:“祝啊,我真是佩服你啊,你这本事也太大了平常人还真学不来啊!这样,你现在有空吗,我去接你,我正好今天休息,直接带你我姐的发她们家,你给解决一下,成么!”
“成!”
我乐呵着,那一堆真有故意的成分,以表专业么!
“于哥你不用来接我,那样太耽误时间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直接打车过去,咱俩汇合,回头你给我报下打车钱,你看行不?”
接我不也得油钱么?
“行,这样最好。我就是怕怠慢你了,那这样,我先把电话挂了,这边先给你把地址发过去”
“好。”
我刚答应,又听着于哥着急的扔出等等,“祝啊,我个人,还有件事儿想问问你,主要是好奇”
“什么事儿?”
我不解。
“就是嗯哼!”
于哥嗓子还刺挠上了,“你那经纪人曾过你有个男朋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连先生?”
“”
我失笑出声,“于哥,您这行当,不太好八卦的吧!”
也怪高大壮当初嘴欠,非什么童养媳的,谁愿意把私事儿给警察讲?
“祝,咱不是朋友吗,我就是好奇”
于哥倒是蛮坦诚,“新闻上都,这个连先生是一直在国外念书的,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而且,还差了好几岁,又不是同学”
“于哥,我和连隽是诶!”
手机忽的被人夺去,我转过脸的同时就听到清冷的男音低磁的传出,“一见钟情,合法恋爱。”
“”
我楞的啊,直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旁的男人!
搁哪蹦出来的!
连隽仍是黑色的修身大衣,两个月不见,俊脸瘦削了几分,更显硬朗,拿着我的手机对着听筒里的人唇齿轻启,很显然,他连我的通话过程都听的门清儿,所以接答无误!
对应如流。
于哥在手机那头想必也是受到了惊吓,我清楚的听到他挑高音儿来了句‘连先生?!’
“你好。”
连隽话一向简单明快,直奔主题,他很少是我,嗯,这类词汇,他习惯直接出自己的名字,打招呼就是你好,不墨迹,特有范儿的。
于哥在什么没听清,连隽的黑眸倒是落在我脸上,静静的回,“当然,我女朋友是有这方面的本事,我也想见识见识,我会送她过去,一会儿见。”
语落,连隽直接摁下手机。
我还像傻了一样的看他,空气好像都静止了。
这才发现,头顶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多了一把黑伞,雪花一直在伞外飞扬,而未落到我的身上
连隽握着伞柄,高举微斜,自己的头顶肩头,半边身子,却有着残留的雪花,落在衣服上,白白的很扎眼。
我甚至忘了问他啥时候回来的,抬手就给他扑落起了肩膀,“你干嘛光给我撑伞,一起遮么!衣服一会儿会湿的!感冒了怎么办!!”
“”
连隽没言语,看我的眸子很深,抓住我的手就紧紧握住,带着我跌进他的怀里,低音沙哑着,“蛮蛮,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