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独自去美国念中学,听力口语都跟不上,被一群坏小子追着嘲笑,自己不言声跑去养老院做义工,给老人念书,陪他们说话,不过半年时间就和本地小孩一样,连口音都听不出了。”
敖闰吁了一口气:“还有很多事,都是寸心过后才跟我们说的,她讲的时候云淡风轻,但其中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心思,无需细想就能明白。”他的神色凝重起来,“我今天单独请你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也并不想给你一个下马威——寸心既然选择了你,那你身上必定有让她不能舍弃的东西,何况你为她、为敖家做的事,我们也都是亲眼所见,自今而后,只望你疼她爱她,但有寸心执拗偏激的地方,也盼你能够容她让她,夫妻白首,不负光阴。”
杨戬听着,心里一阵惭愧。他原以为敖闰必定大发雷霆,就算不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也绝不能让自己安然过关,不想敖闰只是慢悠悠的喝着茶,极安详而平静的将女儿交托给他,并不提一字怨恨杨戬不告而娶的话头。
敖闰端详着女婿,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动了他的心,长叹一声又道:“你们俩的事,起先我并不知情,要说完全不生气,只怕你也不信。只是我年纪大了,能照顾这个孩子的时间不多了,如今亲眼看她觅得良人,就纵有多少不平,也都抵得过了。”
他絮絮叨叨又数说了许多往事,杨戬听得心如潮涌,竟恍然像是自己少年时和父亲对坐,通宵谈天说地,终日不倦。这感觉许久不曾有过,那颗被岁月风化得满是伤痕的心,忽然被温暖的海水浸润,竟仿佛搁浅已久的小船,重又滑进了漾着微波的港湾。
想说的话有许多,统统哽在了喉头,杨戬起身提过茶壶,恭恭敬敬斟满一杯,双手奉与敖闰:“爸,喝茶。”
车门被从外头拉开,寸心一缩头坐了进来:“杨大总监,你一个人在这里反思什么呢?被我老爸和大哥卷了?”
杨戬这才发现自己在车库门口停了好久,不由得一笑:“你就那么希望我挨砸?”
“他们撇开我,叫你独个去,想来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寸心忽闪着大眼,认真观察着杨戬的脸色,“要是受委屈了,你可以跟我发脾气,今晚我忍了。”
“没,你老爸对我挺好的。”
“骗人!”寸心嗤之以鼻,“那我大哥呢,能就这么放过你?”
“大哥倒是问我,和四海联姻,会不会让我在九霄倍受压力。”
这话的意思可上可下,里头似乎有无数玄机,寸心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他们捏住了我最大的弱点,自然不会再对我诸多防备。”
寸心低了头。杨戬说,她是他最大的弱点,这句话像是一块其貌不扬的熔岩蛋糕,一经切开,却散发出让人齿颊留香的芬芳。
“寸心,”杨戬握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你的家人盘问我也好,跟我交心也罢,无非都是希望我也能对你好,天下父母和兄长的心,想来总归是一样的。”
他掌心里的茧子刮擦着寸心的手背,痒得她笑起来,顺手在杨戬掌心掐了一把:“父母的心我就不晓得了,不过兄妹之间护犊子的心意,大概差不离。”
“嗯?”
“杨婵找你来了。”寸心用下颌指指屋内,“你为了我辞去教职委身九霄,三妹看不过眼,来找我抱打不平呢。”
“胡闹!”杨戬低声骂了一句,匆匆抬腿下车,连钥匙都忘了拔。寸心瞧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跟上去。
杨家兄妹至亲,是任谁也都插不进去的,杨戬习惯了把妹妹看成不经世事的小孩,凡事替她安排妥帖,从不问她是否愿意,杨婵也总是将哥哥的厚爱当做天经地义,向来都依着性子横行,再不管哥哥为不为难,两人中间骤然空降了一个寸心,破坏了由来已久的平衡,恐怕日后要打的仗还多着呢。
她静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并不打算挪动,反而顺手打开了收音机。这样的场合是不适宜寸心出现的,与其像从前那样怀着热忱加入,再带着愤懑离开,不如就留在此处,听凭他们兄妹折腾去吧。
当个“外人”也挺好的。
寸心自嘲的笑着,逐个调试着收音机的频率,突然屋里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紧跟着是杨婵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为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跑去受张百忍的拿捏,值得么?”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FourLoko这种变态的东西,你们不要碰。不提药物,光是咖·啡·因和酒精混合在一起,就能让人完全丧失理智和记忆。我们女孩子在没有人监护的情况下,千万别动这种喝完之后无法控制自己的东西,后果可能会非常可怕。当然,如果有不熟悉的人叫你喝这玩意,请礼貌的叫他有多远,死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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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三堂会审的小盆友们,抱歉让你们失望了。LZ跟猴哥刚开始的时候,我妈是以死相逼要求分手的。后来我爸跟猴哥单独谈了一次,然后宣布他同意了。但时至今日,是的至今就是说十几年后,我都不知道当初的谈话内容,他俩谁也不告诉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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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想要看全武行的观众,抱歉的通知你们,摩昂是仁人君子,怎么能上手打妹妹的心上人呢?
敖烈:大哥是君子,我可是小人,杨二你等我回国的!
编剧(对还是我):楼上你们都不懂,我这叫伏笔,伏笔!诶诶诶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