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身上汗毛一炸,骤回身,看见高兰英独个站在后面,似笑非笑的望住自己。
“呃,我……那个……”寸暗骂自己没用——明明是刘彦昌和高兰英不妥,她怎么先结巴起来?寸定了定,微笑道:“我刚才路过,看见你背影觉得眼熟,想着好久没见,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仅此而已么?”
寸看着她那副嘴脸,真想一步跨过去扇个耳光。亏大哥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一一意等着带高兰英上门,她却抢先一步搭上了别的男人!
“当不止这些。”寸自觉占了全理,口气分毫不让,“我就是想问问,你放着单身的男人不要,干嘛要招惹有妇之夫?”
“你说刘彦昌?”高兰英冷笑,“你怎么不问问,他是谁的丈夫?”
“我不需要问就知道,刘彦昌是……”寸顿住,忽明白了高兰英的话意——刘彦昌是杨婵的丈夫,杨婵是杨戬的妹妹,而杨戬,正是那个一手将高兰英送进监牢的人。
她的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恼怒还是怜悯:“小英,我明白你觉得自己冤枉。可就算是寻仇,你也不应该伤及无辜,杨婵现在身怀六甲,万一被你气出个好歹,分分钟是一尸两命。”
高兰英却不以为:“你怪我么?姓刘的自己把持不住,稍加辞色就轻松上钩,就算没有我,也会有王兰英张兰英,这种毫无定力的男人迟早出轨,我是在帮杨婵!”
“那我大哥呢?”寸气得满面通红,“我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算了吧。”高兰英冷冷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敖家是怎么回事?那天摩昂背着我打电话给你爸妈,我清楚的听见你父亲告诉他,敖家决不许我这样的女人进门——你们这些有钱人,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里却不容人有一点瑕疵,我就这样傻等下去,到底还能有什么结果?”
“我……”寸语结,高兰英说的这些事大哥从未谈及,敖闰和方媛也都有意不在寸面前提起,唯恐让她更加劳神,但高兰英一步踏错,原本美好的前程和人生毁于一旦,中愤懑不用说,寸也是体会得到的。
她想着,已经软了下来:“小英,你跟大哥的事,我不想过多干涉,但你要知道,大哥始终没有放弃你,一直都是在跟爸妈努力争取的,你这样自暴自弃,未免对我大哥太不公平。”
“公平?”高兰英叹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公平,你不明白,对于你们唾手可得的事情,平民百姓要花费多少力才能做到。就好比这架子上摆的口红,区区一千二百人民币,对你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可是在很多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却是她们半个月的工资。这公平么?你出生就拥有的一切,有多少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却好意思站在这里跟我讲‘努力争取’?”
她一步步逼近:“你跌上一跌,自有无数只手将你扶起来,唯恐沾了灰带了伤,拍拍屁股就能继续下一份工作,就算不上班,也有不限额的金卡可以刷。可是你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子,十二年寒窗七年医科,只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以让我们万劫不复!”
寸看着她落泪,满腔激愤化尽,竟伸手揽住高兰英,温声道:“小英,你的情我懂,但做人始终要凭良的。今天的事我不会跟大哥说,你自己尽早处理,不要陷得太深。”
“你肯帮我?”高兰英抬头,泪汪汪的双眸望着寸,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人都有黑暗的一面,我也不例外。”寸苦笑,想起自己借着替杨戬解围,故意在众人面前羞辱常娥,至今里不以为耻,反而觉得畅快淋漓,她甩甩头,拍拍高兰英的肩膀,“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好聊聊,我也很久没见你了呢。”
高兰英垂眸,似乎被感动了一般,反手握住寸:“好,我跟你走。”
寸拉着她走向门口,中却是前所未见的忐忑。尽管她说不会把这事透露给大哥,但高兰英的所作所为始终让寸无法接受,她想要知道,高兰英和刘彦昌究竟交往到了什么程度,也在紧张的思索着如何旁敲侧击,好让大哥及时了解真相,甚至于尽早告诉杨戬,让他早做防备。
她思量着,里乱麻也似。也许高兰英说的对,她真的是那种“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里却不容人有一点瑕疵”的人,只是谁又能……
“哔!”
商场门口的警报器响起,刺耳的声音让寸住了脚,守门的店员三步两步赶过来,将寸团团围住,高兰英却像是浑未觉,自顾自走出远,这才回过身来朝寸眨了眨眼睛。
寸大惊,慌忙伸手向口袋里摸去,果里头藏着一支小小的口红,冰冷的金属外壳握在手里,比扑面而来的寒气还要刺骨。
“这位小姐,你手里的口红付过钱了么?”
该死!
高兰英方才根本是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好将昂贵的口红塞到寸身上,又成答应她一起出来,此刻那女人站在人群之外,得意洋洋笑着,仿佛一只把兔子绕进陷阱的狐狸。
“口红的事我可以解释。”寸暗自咬牙,却没办法跟店员发脾气,“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查看监控。”
“那倒不用。”店长笑眯眯望着她,“你只要把钱付了就行。”
“我身上钱不够,你们把它拿走就是了。”
“钱不够?”店长疑惑的打量着寸,“那恐怕我要请商场保安来,检查一下您的随身物品了。”
寸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部:“我不是小偷,我是被陷害的,你们可以查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