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要在医院动手？”谭希衡望着妹妹的伤处，口气不由自主的放缓，“今晚我可以让他们来，但你需要先离开一阵避避风头，就去……香港吧，丁香在那里，和你也有个照应。余下的事情有我，记住，不要再单独联系他们。”
“哥……”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谭希衡起身，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踱到门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早前不是跟我说过，阿尧的亲生父亲是……”
“张百忍！”小玉恨恨说道，“真可笑，阿尧的性子跟阿娘一样软弱窝囊，竟然是九霄董事会主席的血脉。如果张百忍得知他还有个私生子，必定欣喜若狂，说不定会一脚踢开杨戬，全力推举他自己的儿子上位！”
“消息确实么？”谭希衡有点迟疑，“阿娘当时已经是弥留之际，会不会……”
“不会！”小玉摇头，“男人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女人还会不清楚么？”
“你说得对。”谭希衡眼中闪着阴冷的光芒，“只不过阿尧的确太不成事，要想一举翻天，还得在这把火上再添几根柴——告诉刘彦昌，不需要他冒险去偷什么商业机密了，我现在手里就有一把刀，可以捅到杨戬跟张百忍的心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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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料得不错，孙齐天的确正在医院的大厅里守候。他无意中在书店的后巷见到小玉，因她正和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男人交谈，所以暗地潜伏在一边，想要从他们的话里听出蛛丝马迹。岂料那人朝这边望了一望，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孙齐天竟没听懂，只隐隐约约提了自己的姓名，便见二人转头就走。
孙齐天大惊，跟上去的时候，先前那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小玉在前头独行，刚要上去阻截，就见小玉一头栽在了台阶下头。
书店的人听见小玉惨叫，忙出来查看，孙齐天不能上前，急得抓耳挠腮，因见小玉伤重昏迷，忙叫杨戬前来帮手，自己又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
“人呢？”
“在观察室。”孙齐天靠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双眼紧紧盯着房门，“姓谭的刚刚出来，好像是下楼去办出院手续……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谭镳的房间里到处是雪茄，难免沾上点气息。”杨戬皱眉，“去护士站问过情况了么？”
“没问到。”孙齐天耸肩，“那帮小姑娘猴精猴精的，我又怕人跑了，没工夫慢慢跟她们磨。”
“你盯着这儿，我去试试。”
杨戬说着，将大衣脱下来搭在臂弯上，露出质料昂贵的礼服。说来也奇，不知他使了什么招数，竟只三言两语便将护士们逗得前仰后合，有个年轻的红着脸写了张纸条，偷偷塞在杨戬手里，抿嘴一笑去了。
“浅薄！”猴子满脸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看着杨戬含笑致谢，转身朝这边走来。那人收了笑意，面色不知为何忽然凝重起来，看得孙齐天心头一凛。
“你手上有这姑娘的照片么？”
“人就在里头，要照片干嘛？”孙齐天挑眉，“一会儿出来你不就见到了？“
“我只不过想再确认一下，不过眼下看来，应该没有必要了。”杨戬垂下眼帘，将手心攥着的纸条慢慢递过来，“我早该想到，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有蹊跷。”
“WhattheF……”孙齐天吞下了已到嘴边的咒骂，一拳打在墙上，“老子一辈子玩鹰，没想到却被鹰啄了眼睛！敢情姓谭的早在利兹的比赛之前就知道咱们的身份，怪不得……还有伦敦那小子，根本都是来刺探我们的！当时要不是我们人数众多，说不定就着了道儿！”
“不要等了。”杨戬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叫梅家兄弟来，一会我们跟着他们出门，在路上把人截住，你的账，我的账，都要好好的算一算。”
安排人手的电话很快打完，杨戬和孙齐天目不转睛的看着谭希衡回到观察室，须臾搀着小玉出门上车。那姑娘脸色苍白得很，额头上还有少许擦伤的痕迹，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柔弱的靠在谭希衡身边。
“装的还挺像。”孙齐天“呸”了一声，“在书店门口我差点就摁住她了，结果这丫头装作脚滑跌倒，吸引了那么多人过来，我根本就没法动手！”
杨戬没有答话，只默默发动了车子。小玉的身份固然令他震惊，但更可怕的是，这女孩背后的谭希衡，显然从没有停止过接近寸心的脚步。如果一切都是他们兄妹有预谋的举动，那么当务之急，便是要尽快斩断对方伸向四面八方的触手。
所以寸心现在在哪儿？
“帮我打个电话。”杨戬摸出手机递给孙齐天，“我要确定寸心已经离开了谭家。
谭希衡关上了小玉一侧的车门，自己刚要上车，却忽然听见不远处响起熟悉的铃声，有个女孩子从包里翻出手机，惊讶的接起电话：“我？我早就出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