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心里有数了。这石熙载是赵光义在任开封尹时的开封府推官,属赵光义一党。而侯陟与卢多逊的关系很不错,往来密切,前几年曾与王佑同知贡举,结果没有锁闭科场,在出题期间照常进出贡院,与人往来。他被人告发后,改任知扬州。
至于扈蒙和李昉,他们都跟卢多逊有过节,而且也未曾与赵光义有过多的交往,倒是可以考虑。
到了十月中下旬,赵老大仍旧没有定下权知贡举的人选,赵光义便有些坐不住,找了机会进宫。
赵老大还是很高兴弟弟能进宫的,当即便安排了美酒佳肴与赵光义一块儿享受。
赵光义没有提权知贡举的事,而是将州学这事作为切入点,道:“我听说卢参政正在筹办州学?”
“啊对,这是我交代他去办的。”
“兄长怎么忽然想到要办州学?”
赵老大乐呵地道:“这是沈继宗给我提的建议,我觉得挺好的。这打天下得靠武将,可是治天下,武将便不如文臣了,所以要多些栽培文学之才。”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便让王继恩把沈霁让人抄录的《开宝九年丙子解试名榜集》拿来给赵光义,又道:“开封的那些读书人还在闹吗?”
赵光义早就知道赵老大对沈霁的态度了,他丝毫没有怪罪沈霁,反而还许诺往后每一次解试都会让各地把解试榜首的文章抄录,送来史馆典藏。所以赵光义不能挑沈霁的错处,只道:“闹归闹,但不成气候。”
赵老大高兴地说:“让他们闹去,等州学这事办妥了,他们自然就不闹了。”
他之所以如此重视沈霁的意见,不是他有所偏爱沈霁,而是他看到的比沈霁长远。
兴办州学的好处可比沈霁所说的更多。因为一旦下达这个诏令,那州学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官学,地位虽不如国子监,却能享受到一样的待遇。同时州学不会设下品官之子才能进学的门槛,寒门子弟就有机会进入州学,这必然会受到寒门子弟的青睐。
所以这个诏令下达后,州学必然会引起读书人的热议,他们的心思也会放在如何考进州学上面,就没空去为了一本文集而闹事了。
赵光义很是聪明,从赵老大的只言片语中便明白了赵老大的格局,他的眸光暗了暗,若这个主意是他的人想到的那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再拉拢一波人心。
听见鼓声,赵老大放下酒盏,对赵光义说:“时候不早了,宫门要落锁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赵光义若是改天进宫,赵老大指不定会让他留宿宫中的,不过明日是巡幸玉津园的日子,赵老大得早些歇息,就没有让他留下。
赵光义离宫后,赵老大也早早地睡下了。
夜里,赵老大半睡半醒间见有人进到了他的宫殿中来,他以为是王继恩,便问他:“什么时辰了?”
对方回答:“三更了。”
“那可是有要事禀奏?”
对方回答:“我是来带你走的。”
赵老大一个激灵,他发现床边的人压根就不是王继恩,而是一个陌生人,对方拿着钩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一刻,赵老大感觉浑身发凉,那是一种生命力在流逝的感觉,身材魁梧如他,竟然也没办法克服这种恐惧。
忽然,一阵风拂来,床头的书页随风翻动了起来。翻页的声音像是某种破除迷障的咒语,他找回了力量,挣脱了这种恐惧的、濒临死亡的感觉,身体的温度逐渐恢复,他也不再畏惧眼前的陌生人。
赵老大拔下床头的剑,气势如虹地喝道:“朕哪儿都不去!”
对方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畏惧他,于是转身便跑了。
赵老大意欲提剑追赶,却突然听到王继恩的声音:“官家、官家!”
赵老大猛地惊醒,问王继恩:“刚才那人呢?”
王继恩略迷茫:“官家,什么人?”
赵老大拧眉,他想形容对方,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想不起对方的模样了。
他又问是否有人进来过,王继恩的答案出乎意料,说他歇下后,便没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若不是守在殿门口的当值小内侍听见了他大喝了一声“朕哪儿都不去”,王继恩也不会急忙地过来。
“是不是有贼人潜入宫内了?”王继恩问。
赵老大不回答,只是让人搜索宫殿一遍,但宫内并无任何异常。
忽然,赵老大瞥见那本翻开了书页的书,他一个激灵,明白了过来。
他拿起那本书,发现正是被他随手搁在床头的《开宝九年丙子解试名榜集》。
被翻开的页面正巧是沈霁为这本文集写的序。
作者有话说:
开宝九年十月十九日夜,赵匡胤召其弟赵光义饮酒,共宿宫中;隔日清晨,赵匡胤被发现在万岁殿逝世,享年五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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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种田的那对姑嫂,06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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