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姜兴耀还活着这事,不算李幽兰夫妻,迄今为止只有他们夫妻和被姜兴盛无意中发现,其余再没有人知情。
哪怕大儿子已经离开,姜夫人也没打算让太多人知道。姚雅意虽是儿媳,说起来也是一家人,可姚府众人也是她的一家人,有些事之所以能称之为秘密,就是因为知情的人不多。如果让姚雅意得知,姚府早晚也会得知。
说实话,姜夫人没打算把大儿子还活着的事儿捂一辈子,自家出来一个能干的人,如果一直不说,那和锦衣夜行没甚区别。就算要暴露,那也不是现在。大儿子那边还没站稳脚跟,如果让人坏了事……事关姜府百年传承,不可大意。
当即,姜夫人正色道:“我给银子,自有我的道理。雅意,你要记住,我们姜府是生意人,绝对不做赔本的买卖。”
姚雅意愈发不能接受:“你是不是在和李幽兰做生意?她新开的那家华阳楼,有姜府的份?”
如果真有,为何不说?
他们夫妻为了定那张桌子颇费了一番功夫。再有,凭什么李幽兰可以上楼,他们却只能坐大堂?
本来姚雅意觉得大堂也行,可李幽兰一个乡下丫头都能上楼,相比之下,她就有些难以接受。
姜夫人被噎住,怕这二人不知内情跑去找李幽兰闹事,道:“没有份。我拿银子,不是为了与她合伙做生意。”
所以,你们俩别跑到华阳楼去颐指气使。
姚雅意一脸不解:“那你给她那么多银子做甚?”眼看婆婆似乎挺为难,她有些恼:“我也是姜家妇,又不是外人,母亲这是何意?”
言语之中,已生出了怨气。
姜夫人揉了揉眉心:“你们俩年轻气盛,有些事情不宜告诉你们。”
姚雅意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转身就走:“既然母亲不愿说,那我便让我爹来问一问。”
“别去。”姜夫人不想和姚府人纠缠,眼看儿媳头也不回,她眼神落在姜兴盛身上,示意他去追。
姜兴盛还算听话,飞快追了出去,却没能把人带回,一路跟着去了姚府。
不提姚府上门姜夫人如何解释。秦秋婉这边捏着华阳楼赚得盆满钵满,尤其是灯会那日,一天就赚了之前半个月的盈利,着实喜人。
就是客人太多,里面的管事与伙计都很累。秦秋婉特意给他们涨了工钱,又挑了个空档请他们吃饭。
回家的路上,秦秋婉有些微醺,边上楼宇搂着她:“你喝醉了?”
经历了这么多,秦秋婉若不想醉,没人能灌醉她,今日是楼宇在身边,她才稍稍放纵,却也不敢让自己烂醉如泥。
周遭一片安静,只余车轱辘那碾过青石板的声音,突然马车急急停住。楼宇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不愉地掀开帘子,还没开口问,就看到地上躺着个纤细的人影。
正仔细辨认,却见周边巷子里跑出来不少人,手中都拿着棍棒等物,上来就将车夫拉走。
车夫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吓白了脸急忙问:“你们是何人,啊……”
一句话还没问完,背上就挨了一下。
剩下的人都围到了马车上:“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边说,棒子暴躁地敲击着各处,实在骇人。
楼宇抬脚就踹了出去,他跟着下了马车,抢过一根棒子,下手狠辣,一棒子就把人敲得头破血流,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
这样凶狠,围上来的人都有些怵,事已至此,容不得他们退缩,当下更狠的围了上来。
楼宇一棒子一个,不过几息,地上就倒了一片。
都说柿子捡软的捏,这些打手也一样,眼看楼宇是块难啃的骨头,就将主意打到了马车里的秦秋婉身上。有人拎着棒子往马车上爬,刚一冒头,秦秋婉就一脚踹了过去:“你上来啊!”
楼宇只想扶额,可能真的有点醉。
打手疼得爬不起身,好容易爬起来,不是往马车上爬,而是转身往巷子里奔。
楼宇奔上前将人拽了回来,又吩咐受伤的车夫去报官。
夫妻俩在马车里坐着等,小半个时辰后,衙差赶到,把所有人都带去了衙门。
这一回,只查出来几人囊中羞涩,见财起意,并没有人指使。
最近华阳楼赚了不少银子,有些人一打听就能知道。这些人跑来抢她,似乎也说得过去。几人身受重伤,又被关入大牢,就算再出来,身子也大不如前,应该再也干不了打手。
另一边,姜夫人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得知夫妻两人全须全尾的回了家,反而是那些打手全都下了大狱,顿时堵得早膳都吃不下了。
心里正难受,又有人送来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