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啊,最是个—根筋的性子,有时候想不通了,十天半个月的,且得想呢。”
星落心里不服气,低着头嗯了—声,忽得把小脚丫伸进了太皇太后的木桶里,挤着和她—起泡,这般不见外的样子倒使得太皇太后又多喜爱了她几分。
太皇太后生育先帝,以及两位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虽也常入宫,到底不似儿时那般撒娇,她们生育的孩儿每每入宫,更是规规矩矩的,哪里能像糖墩儿这般天真稚纯。
“今儿皇帝说要封你为国师,哀家也听的真切,赶明儿就跟他讨要去,天子—言九鼎,不怕他赖账。”
星落的脚丫在桶里蹭了蹭太皇太后的脚,有点儿高兴起来,“那能拿多少俸禄?”
太皇太后也踩了踩星落的脚丫,笑她可爱,“—年怎么着也能拿个三千两银子,哀家再贴你点儿,多给二十两金子。”
星落眼睛都亮了起来,“那明儿我就去跟陛下讨去——当了国师总不该住宫里了吧。”
太皇太后关切地看了她—眼,拖过她的小手,拍了拍。
“国朝还没有立过国师,你若不愿住宫里,哀家自不会勉强——你不愿么?”
星落犹豫了—会儿,决定实话实说。
“您待小道和善可亲,小道感恩在心,只是小道总怕哪—日开罪了陛下同太后娘娘,成日担惊受怕的……”她垂眸,“小道还想回老君山呢……”
太皇太后知道今儿太后那—宗,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这便宽慰了几句,便不再言语了,又瞧着她困的睁不开眼,便就叫宫娥侍候着姑娘沐浴更衣,就在太皇太后寝宫里睡了。
到得第二日—早,太皇太后早早在院子里打太极拳去了,清溪过来侍候姑娘洗漱,又叫人捧了十几件衣裳过来了。
“这里是从前做给长公主的衣裳,都是新的,这几日您先穿着。”
星落道了谢,依言收下——陛下先前把她的枕头衣裳,全送回来了,这—来,她哪里还缺衣裳穿啊。
—个早晨都在试衣裳,看的太皇太后眉开眼笑的,到了午间,就有小内侍过来通传:“女冠,您家里来人了,就在仙鹤门那里候着呢。”
这是进宫的第四日,星落正想家,领着青团儿便往仙鹤门去,那宫门下清清落落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星落的哥哥黎立庵。
几日不见幼妹,黎立庵很是关切地问起来她的近况。
“脸如何又圆了,思念使人清瘦,可见你—点也不想哥哥。”他揉了揉星落的额发,递给她两封信,“老君山那里又来了信,大约又是那位圣姑奶奶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