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夕窝在房屋的阴影里,缩头探脑地看见黑袍人带着女劳工进了教堂,以眼神询问许蔚是否要现在跟上去。
许蔚没有回应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掂了掂手里的锄头,似是在评估这件武器的趁手程度。
蒋夕:?
他姐原来一直把锄头给带在身上的吗?
等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少年蓦地回头,全身血液在下一秒全数涌到了头顶。
他们被发现了。
三个黑袍人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们。
那一瞬间,少年的脑海中涌过了无数种可能。
他们会被怎么样?
被带回田里继续劳作?还是被扔出城外?亦或是……像前面那个女劳工或是昨天那个男人一样,被带进教堂,然后永远消失?
少年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接下来,他看见身旁的女人迈步向前,一步一步,径直走到了光亮处。
然后抡起锄头,一把锄在了正中那个黑袍人的脑袋上。
蒋夕:OoO#!!!
未免有些过于无所畏惧了吧!
第一天带他们来的那个黑袍人一箭射穿胖子眉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啊!
许蔚当然不是忘了那一茬,但是都已经被发现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如果所有的黑袍人都是箭术大佬,那她也只能尽最快速度冲到他们面前,趁他们拉弓之前,先把他们干掉。
运气很不错,直到她一锄头把为首的黑袍人锄了一个趔趄,他们都并没有要从宽大的衣袍里掏武器出来的意思。
看样子并不是每一个黑袍人都是武林高手。
身后三人这才回过神来,齐齐冲了出来。
黑袍人的身手并不怎么好,一举一动都十分木然,几人没费什么力气便成功将他们制服。
这场耗时短暂的群架闹出的动静出奇的小,黑袍人们全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被许蔚抡了一锄头的那个黑袍人瘫在了地上,其余两人被众人按住,许蔚抬手,扯下了其中一人的帽子。
出乎许蔚的意料,兜帽底下是一张五官健全的人脸——她本以为会看见一尊泥塑。
是个年轻的男人,肤色蜡黄,眼神呆滞,木讷的神色和劳工宿舍中的纳云村人如出一辙。
啧,不对劲。
许蔚盯着他看了半晌,他失焦的眼神渐渐有了光,目光交错之间,前天晚上面对黑袍泥塑时那种熟悉的恍惚之感又涌上了许蔚的心头。
许蔚冷笑,揉了揉手腕,抬手就是一拳。
这人刚刚才被柴超照脸闷过一拳,此时又挨一拳,鲜红的鼻血顺着皮肤向下淌,越淌越多,越淌越多,像自来水龙头开了闸似的哗啦啦流个不停,蒋夕看得呆了,汗毛又不由自主地倒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