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念白闲着无聊在屋子里练字,突然砰砰砰的砸门声。
她起身开门,门外是一身狼狈的柳宁,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柳宁几乎扑倒在地。
在见到她时,柳宁哽咽着开口,“周兄,出事了。”
见只有他一个人,宋念白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语气却很平静,“柳兄不如进来慢慢说。”
这样的天气,柳宁只穿着一件薄衫,昨天身上穿着的袍子不知哪去了,这薄衫上还带着些暗红,似乎是血,就是他不说,也能看得出来是出了事。
柳宁被她请进屋里,宋念白给他倒了杯热茶,柳宁颤抖着双手握紧茶杯,烫人的茶杯让他稍微安定下来。
喝了口热茶,他舒了口气,才对宋念白说:“张兄昨日死在了绣昭阁,而青山兄则抓进了官府。”
宋念白满脸惊愕,差点以为柳宁在和她开玩笑。
“张玉潭死了?”她有点失态地站起身,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渐渐压低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柳宁不敢隐瞒,只能将最近时日,他们三人的行踪完全告知。
“最近几日,张兄时常邀请我们一起去绣昭阁听琴,我们也不好推拒,就答应了下来。每次去都是张兄请客,并且他还请来了绣昭阁最好的琴姬玉溪姑娘为我们抚琴。”
既然是最好的琴姬,那位玉溪姑娘的出场费想来不会便宜,张玉潭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心里这么想的,她就问了出来,“张兄花了多少银子,竟请得动最好的琴姬?”
柳宁愣了下,随即解释道:“张兄说,玉溪姑娘赏识他的才学,自愿与他结交,所以并不收我们的银子。”
“那他又是怎么出事的?”
说起这个,柳宁脸上露出愤愤之色,“玉溪姑娘乃是张兄的红颜知己,偏偏南阳伯家二公子也瞧上了玉溪姑娘,还几次三番来纠缠,玉溪姑娘一直推拒不愿见他,谁知昨日被他发现玉溪姑娘在我们的包厢里,就闹了起来。”
“他们打起来了?”宋念白自小在后宅里见惯了争风吃醋的戏码,她几乎可以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柳宁点头,“张兄本想与那位二公子讲道理,谁知他二话不说竟然一巴掌扇在了张兄脸上,他是武人,张兄如何是他的对手。我们想要上去帮忙,却被他的家将拦下,最后张兄一时没握住二楼的栏杆,就这么跌了下去,头磕在桌子上,当场人就没了。”
宋念白听得眉头直皱,按柳宁这么说,张玉潭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推下楼摔死,这里又有周奇什么事?
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询问,而是问他,“可报官了?”
柳宁点头,“事情发生后,立即有人去报官,京都府衙门也派了捕快过来,他们抓了些人也把张兄的尸体抬走了,但是……”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但是什么?”宋念白心里隐隐有了一些可能的猜测。
“但是他们根本没抓那个南阳伯府的二公子,反而抓了青山兄,说他害死张兄。我上前争辩,却被他们推推搡搡赶了出去。”
柳宁此时已经没心思去关心那些衙役竟敢对他一名举人动手了,张兄死了,青山兄被抓,现在虽然没他什么事,可他心中不安。
并且也为两名友人担忧难过。
柳宁的愤怒和伤心,宋念白无法感同身受,不过此事她必须要跟周棠商量。
再怎么样,周奇也是周棠的堂兄。若柳宁说的是真的,总不能看他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抓了顶罪。
于是只能对他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容我先想一想。”
柳宁点了点头,头走了出去。
他走后,宋念白看了看天色,算了下时辰,果断出门去找周棠。
巳时末,玉桃会去伙房给周棠做午饭,这时候过去应该不会被人撞见。
在周棠住的小院外看了会儿,确认了玉桃是真的不在,宋念白才走了进去。
周棠屋子的门是虚掩着的,他正在看书。
宋念白打开门,周棠便抬起头,见她脸色不好,问道:“出了什么事?”
宋念白表情严肃,“方才柳宁来找我,说张玉潭在绣昭阁和南阳侯府二公子争风吃醋,被推下二楼死了,京都府的人抓了周奇,说他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