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白打发了两个丫鬟出去,过去拿起了匣子。
木匣方方正正,拿出里面摆着的银票后,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木盒。
她思索片刻,拿起盒子晃了晃,又敲了敲盒子底,好看的柳眉稍稍扬起,这盒子里还有东西。
想到木匣的来历,宋念白不由联想的更多。
匣子是秦开岳送给周棠的,而秦开岳可是秦氏的哥哥,赵文江死后,赵家的东西应该都归了秦氏……
那么这里,恐怕藏了些不能见人的东西。
她没有急着打开匣子,而是将银票放了回去,又亲自将匣子放到箱子里锁好。
这东西,还是等晚上周棠回来了再和他一起看吧。
今日的县衙如往日一样安静,还没过晌午,天气就已经热得人发蔫,连衙门里的知了都比守门的衙役有精神。
两名衙役已经在商量晌午去哪家酒馆喝两盅了,突然见到一群人簇拥着一对中年男女朝着衙门过来了。
这么多人来报官,显然是出了事,衙役不敢耽搁,赶忙跑回去通报。
周棠很快便见到了来报案的人,王壮和他妻子王氏。更确切的说,这对夫妻不像是主动报官,更像是被他们身边这群人怂恿着过来的。
夫妻二人一身粗布衣裳,一脸局促,而跟在他们身边的其他人,穿的最差的也都是上好的棉布衫,并且在见到他这个县令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恭敬,可见这两方人并不是一伙的。
不是一伙人,偏偏却一起来了衙门,倒是有意思。
周棠绷着一张脸落座,还没等他开口,王壮夫妇二人已经噗通一声跪下了。
“你夫妇二人因何报案?”
王氏看了眼站在她另一侧的一名留着长须的老者,开口道:“大人,民妇要告举人张旭冲,他、他拐走了我儿子!”
“哦?张旭冲何在?”
“启禀县令大人,张旭冲不知所踪。”说话的是王氏身旁站着的老者,他恭恭敬敬朝周棠行了一礼,开口道。
周棠故意一皱眉:“你是何人,与王氏夫妇二人有甚关系?因何与他们同来?”
那老者微微一笑,姿态恭敬道:“学生张子实,在县城中开了一间学堂,王氏夫妇的独子王卓便在学堂读书。”
张子实这名字周棠并不陌生,桐杨县里的读书人有数,张子实便是其中之一,巧的是,他还是张旭冲的二叔。
这叔侄二人中秀才的时间相差不大,但张旭冲却在三年后考上了举人,张子实落榜后又考过两次,接连失败,最后在县里开了学堂。
周棠知道的不止这些,老肖还格外给他打听了一下张旭冲除族一事,张氏一族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将张旭冲除族,但后来张子实大义灭亲,才把这事儿定了下来。
可以说,张子实这个当二叔的,为了把他侄子踩在泥里,费了不少功夫。
“哦?”周棠掀了掀眼皮,“既然你与王氏夫妇同来,就是说王卓是在你的学堂被拐走的?”
张子实苦笑:“是在放课之后,虽不是在学堂内,却也是学生的过失。”
“王氏,你说是张旭冲拐走了你儿子,可有证据?”
“有!”王氏连忙点头,“张夫子看见了,是他亲眼所见,我儿被张旭冲带走的。”
周棠又看向张子实。
张子实点头道:“学生亲眼所见,张旭冲带走了王卓,学生本想阻拦,可出去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
“除了你,还有别人看见了吗?”
“这……恐怕没有了。”张子实迟疑着摇了摇头。
“嗯,你们可以退下了。”
张子实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抬头去看周棠。
周棠垂着眼看着眼前跪着的王氏夫妇,对他们道:“本官还有些问题要问你们二人。”
他不再理会张子实,张子实尴尬地站了片刻,见周棠也不说话,只好带着其余张家的人一起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