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茶杯用力的放在桌子上,用手划拉着身上的茶渣:“当日景远本就告诉我了,这私下的功劳一定得是我的,那……那薛监丞被关在府上,林照都远去淮州求情了,我不趁这个时候去邀功,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父皇知道了不也没说什么吗?”
“你可知道圣人为何不发作?”
寇同化斥道。
“还能因为什么。”
太子呼了口气,将湿了的衣袖挽上去,低头风轻云淡道:“父皇可是一国天子,总是要喜怒不形于色,就算心里认同我做的事,也要做个端正帝王,我是他的儿子,我难道还不知道他吗,当年杀了七王叔,也不见得心慈手软,如今我对十王叔动手,正中他下怀,他只怕高兴都来不及,不过是怕被别人说皇家阋墙,手足相残,这才不肯声张罢了。”
“哎呀。”太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也要奉行这个道理,父皇不声张,心里记得我的功劳就行了,舅舅您不明白。”他又用手点了点桌面,“有些事情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寇同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气的脖子处有些梗,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太子那张布满了得意忘形的肥脸上:“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吧!”
太子呆愣的眨了眨眼睛。
他像是一只行动迟缓,大脑僵硬的夏蝉,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还在荷叶上吱吱叫,丝毫不知道接下来要迎接的是什么灭顶之灾。
“舅舅您……”他讪然道。
“你私自调兵!怎么不告诉我!”
寇同化再次砸案,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子,这人的身型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压的太子喘不过气来,而被揭穿了行径,尴尬的说道:“这……舅舅要是当日答应了我,我也不至于私下去找谭凯。”
“谭凯已经死了。”寇同化冷凝道。
太子登时僵直:“什么?”
“他不死,便是我死,便是你死!他是替你我而死!”
太子也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寇同化:“舅舅为何要杀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不是舅舅您的作风,也不是我想要的,要不是谭凯调兵,这件事情如何会做的这么顺利,舅舅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明白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