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风雪交加,殿中地龙烧得正暖。
盛宝龄坐于桌前,翻阅着今日送过来的奏折,大部分,都需得她看过,再送到小皇帝处。
新到慈宁殿的秉笔内侍,名唤陆离生,此时,正跪坐于一旁,低着头,研磨。
秋衣缓步进殿,“太后娘娘,裴大人来了。”
盛宝龄握笔的手微微一顿。
不过一会,一道步子稳重,不急不慢,浅浅脚步声在殿中响起。
盛宝龄抬眸望去,只见裴辞披着一身前几日见过的那身斗篷,身上还沾染着外头风雪的寒气,发与肩膀处,还留着几许将融的雪花。
大约在外头吹了寒风,这会儿进来,脸色还有些许苍白。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声音,倒是一贯清冷,不近人情。
盛宝龄示意他坐于一旁早已安排好的椅子,蒹葭屏退殿中其余宫人,很快,殿中,便只剩盛宝龄,裴辞,蒹葭三人。
内侍离生起身走出殿中时,悄悄打量了这位从外头来的贵人,裴辞,目光触及那张容颜时,心狠狠的跳了一下,眼底一片惊诧,却很快恢复如常,垂着头沉默走出了慈宁殿。
蒹葭送上了热茶,擦拭雪水的毯子,又为裴辞添了暖手的汤婆子,可谓关怀备至。
裴辞手心被那汤婆子一点一点温暖,这一丝暖意,仿佛是这寒冷冬日,皑皑白雪中的一抹春色。
两人之间,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中间隔着珠帘,珠帘掀动,盛宝龄突然有些看不真切。
她声音明亮却不刺耳,“听闻裴相前几日回府,身子不大利索,今日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