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吼,让陆续出教室的学生们都不约而同地慢下了脚步、支起了耳朵,卓望道抖着试卷悲愤控诉:“你妈的,变态啊你!三大题你全写完了?哦还好还好我也写完了……”
所有人终于忍无可忍:“卓望道!”
卓望道一个哆嗦,把卷子一收:“嘿嘿,一点小小牛皮,没写完没写完,还剩一小题。”
第二天出理综考场时,也是同样的景象。这算是新晋高二生们第二次写理综卷,不少人还没有熟悉这种题量,也没有经验去分配时间,往往写到最后才发现来不及了。
但,时间的不够用,往往只针对普通学霸而言。越是高端的学霸,往往越只用最直观的思路、最捷径的步骤。
安问这次不画猪了,怕老师又公开点名他,于是在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十二分钟时,他,轻轻地搁下了笔。
咔哒一声轻响,安问盖上笔帽,揉揉手腕,做手指操。
全教室的笔都不约而同顿住,教室里空气凝滞,后排第十五座的同学惊恐地吞咽了一口。
卧槽,他还有一整道物理大题没写!
跟数学卷的鬼哭狼嚎比起来,理综考后的现场可谓十分安静,安静到死寂一片。卓望道这次也不想跟安问说话了,他自闭得像一朵晚上的向日葵,蔫头耷脑走出教室:“完了,我要被叫家长了。”
安问拍拍他肩膀潦草安慰,继而毫不留情地经过他身边。
他要赶着回去复习英语!
从二楼到五楼分明是逆流而行,动作快的都已经跑去食堂吃中饭了,安问走回教室,人果然所剩寥寥无几。作为一个英语学渣,他没有资格吃饭,当即找出英语错题集复习了起来。
在语言的学习中,发声是必不可少的,安问之所以能学好语文,是因为从小能说话,早早地就打下了语感基础,而英语不同,别人在早自习大声朗诵时,他只能默念默写,在别人去英语角去国外跟外国人大声交流、大胆演讲时,他只能死记硬背,效果可想而知。
温习到第三页时态专项训练时,眼前嘭地扔下了一袋奶撕面包。
教室里不准吃有味道的熟食,面包是最好的充饥选择。
安问默念的嘴唇止住,抬起脸前,心里已经做好了建设,告诉自己,如果是卓望道的话,他不准失望。
但来的人是任延。
任延垂着眼,拧开一瓶酸奶放到他面前,“先吃。”
高大的身体微倚着课桌,神情和姿态都很淡漠。
两天他都是考完即消失,晚自习因为老师要点名讲卷,他才勉为其难待着。但和安问零交流。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个不算太甜,省得你下午犯困。”任延又说。
安问咬住了半边唇,想装高冷,没绷住,只好把脸埋进胳膊里,仿佛被任延看到他嘴角上扬能被判刑。
“不吃饱,下午开考时会低血糖。”任延勾了勾唇,止住了想摸他头发的手痒劲儿。
安问抬起头,额前刘海被他蹭的有些乱,挺呆的,加上手语比划着,更呆了。
“我才没那么虚弱。”说完,警告地撅了下唇。
任延挑了挑眉:“我不想看到谁公主抱你进救护车。”
安问拆开面包包装袋:“关你屁事。”
“有本事别吃。”
安问从鼻子里哼了一下,果然把面包扔下。
任延拉过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把面包袋拆开,撕出一条,亲手喂到安问嘴边:“洗过手了。”
安问双手环住胸,轻慢地瞥开脸。
“别逼我怼你嘴里。张嘴。”
迫于淫威之下,安问乖乖张开一点唇。任延把面包塞他嘴边。
安问吃东西慢,小口小口的,一小条面包要咬三口,第三口时,嘴唇张合间蹭到任延的指背
任延面不改色地喂完,收回手,语气淡淡:“嘴唇怎么这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