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一五一十地回答“家中是一对不长眼的丫鬟小厮行了苟且之事,他们都尚未婚配,一个是若颜小姐的贴身丫鬟,叫做青梅,一个是若颜小姐的洒扫仆役,叫做长福。”
柳若颜听得心里一突,听琴这个短命的死丫头,分明就是想害死她。
柳若颜什么都顾不得了,上前跨出一步“她们是伺候我的,但也是云府的人啊。”
侯夫人淡淡扫她一眼,柳若颜直觉她不高兴,不敢多言。
侯夫人,云月玺的姨妈还有场内的好些夫人小姐都从柳若颜的反应中,大致知道了柳若颜是个什么人,吃云家的住云家的,事儿一来还没搞清楚呢,就迫不及待要把责任推给云家。
侯夫人道“柳小姐先听这丫鬟把话说完,柳小姐虽不是云家的人,但一直住在云府,此刻还是少说几句吧。”
一句话说得柳若颜面红耳赤。
侯夫人又问云月玺“那契约?”
云月玺对家中人的契约都了如指掌,道“他们本是云府的人,但自从若颜来此,就被指给了若颜,一应契约也都在若颜那里。”
侯夫人问柳若颜“那到底是死契还是活契?”
柳若颜哪里知道这些,她连古代的排版都不喜欢,根本不愿意花心思去看东西。左右她一个现代人,学古人的东西不是退步吗?
柳若颜讷讷说不出话。
云月玺便淡淡道“若颜忘记了,我记得,都是活契。”
她之前对柳若颜种种嘴炮懒得搭理,是真真正正地懒得搭理,柳若颜这样意识过剩的人,哪怕说赢了她,她也能在心里找补回来。
云月玺更喜欢在合适的时机痛打落水狗,毕竟,她不是不记仇。
侯夫人对云月玺很满意,这么小的年纪,母亲早逝,面对这种情况还能有这样的反应,很不错了。
她道“既是活契,便打二十大板,双双撵出府算了。”
柳若颜在一旁听着,更感受到滔天的怒意,云月玺是故意的,故意要在众人面前处理这个案子,下她的脸,长自己的风头。
柳若颜怎么能忍,她狠狠道“夫人!虽说这丫鬟是我的,但是他们是云府的人啊,我来这里时年纪小,怎么能管束下人,都是月玺在帮我管理,夫人。”
她是铁了心要栽赃给云月玺。
云月玺早料到柳若颜是这样的人,她侧头看着柳若颜,貌美惊人的脸上似乎有些不解“若颜,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十天有九天在吃药,哪里能管束你的下人?何况,为了让你住着安心,我我们早就分院了,你在最大的落梨居,有五个教养嬷嬷供你使唤、管束下人,你院子里除了月银由云府出,其余事情,都是你自己在打理。你曾说云府规矩严,让你院内的下人都不跟着云府的下人一起生活作息了,不是吗?”
她似乎有些不解“为何这时,你又说云府在管束你的下人?”
话说到这份儿上,在场的夫人们都懂了。
柳若颜这是有五个教养嬷嬷,都教养不好院子里的人,末了,还想推给云府。
要知道人云府是书香世家,世世代代都没出过这种糟心事儿,这个客居的小姐,当真是让人开了眼。
一时之间,所有鄙夷、厌恶的目光都往柳若颜看来。
柳若颜心里不住地发抖,事情不是这样的,她隐约觉得,遭受这一切的都是云月玺,而不是她,为什么变了呢?
这时,听琴也生气柳若颜今日非要把糟心的事儿给云月玺背的举动,她气不过,道“那青梅丫鬟可不依惩罚呢,在家里一味地说什么她没错,她是自由的,她的小姐要是在家,就有人给她撑腰了。”
这话一出,侯夫人重重拍在椅面上“大胆!她青天白日众目睽睽做下那等事,还有何可狡辩的!这等伶牙俐齿之人,本夫人倒要去会会她,难怪月玺丫头说要讨经,竟有这等刁仆。”
侯夫人要前往云府亲自处理那事儿,一些和她相好的夫人也跟着去。
众人乘坐香车,摇摇晃晃地启程。
柳若颜和云月玺坐同一辆马车,如果说之前的柳若颜还想着使计让云月玺顶罪,现在她是没希望了。
但是,那等刀子一样鄙夷的眼神简直让柳若颜活不下去。
柳若颜自诩能屈能伸,是大丈夫作派,便如韩信受kua • xia之辱,越王尝苦胆之腥一般。
她哀哀开口“月玺姐姐,你千万救救我,我们一同长大,如果今天被那些夫人们看了笑话,不只是我丢脸,云府也丢脸。”
其实,云府哪里会丢脸。
别人最多只会说云府倒霉罢了。
云月玺从柳若颜手中抽回自己的衣服,声音淡漠“若颜,你忘了,你说过我们恩断义绝,我有任何事都别来求你。说出这话的若颜,现在站在什么立场上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