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令窈听出端倪,“你把话说清楚,为何他不能去”
宋清影眼泪汹涌而下“他去了会死的。”
令窈大骇。
宋清影断断续续将那日在重华殿听到的机密告诉令窈。
令窈听完,犹如五雷轰顶“你说得是真的”
宋清影跪下求她“我的话句句是真,如若有假,你一剑刺死我便是。我求求你,你快找人去救陛下”
令窈转身就要往羽林军的方向跑。
宋清影拦住她“不能是宫里的人,东宫那边安插了眼线,若是从宫中调兵,打草惊蛇,他们会立马杀掉陛下。”说完她自己先绝望起来,泪眼朦胧“怎么办没有兵马,如何营救陛下终究是我无能,救不了陛下,陛下若是死了,我绝不苟活。”
令窈心烦意乱,顾不得她后面的那几句,风尘仆仆往外赶。
即便宋清影的话有诈,她也只能心甘情愿上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是她唤了多年舅舅的男人,他是她的生父,她还没来及唤他一声爹爹,怎能看着他去死
她必须救他。
令窈脚下生风,一刻都不敢耽误,牵了马便往城外去。
若宋清影的话属实,宫里的士兵不能调遣,那就只能调宫外的人手。
她带来的一万精兵尚未遣散,仍在郊外扎营。除穆辰良与郑嘉和外,这一万精兵只会听从她的命令。有一万精兵在,谁都别想刺杀她的父亲。
白马寺,皇帝前往祭拜春神的途中,在寺里暂作歇息。
皇帝与住持话完佛理后,有些口渴,吩咐人上茶。
无人应答。
皇帝不悦,又唤一次“来人,端茶。”
这次终于有人应下,却不是内侍尖细讨好的声音,而是沉厚的笑声“陛下,微臣这就替您上茶。”
皇帝一看,屋内宫人早已消失不见,门边倒了几具尸体,是跟在他身边伺候的近卫。前方几道身影迈过门槛,缓缓逼近。
这几人他皆认的,是宋氏一族的人和东宫一派的官吏。
皇帝呼吸一屏,瞬间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
弑君篡位。
他们要杀他。
“陛下,请喝茶。”闵然将一杯热茶递到皇帝跟前,茶里下了毒,他几乎是以逼迫的姿态“请”皇帝饮下此茶。
皇帝勃然大怒,推开递至唇边的茶水“放肆”
茶杯摔碎,闵然啧声“陛下,您为何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喝它,您只会死得更痛苦。”
皇帝怒斥“大胆”
闵然声调陡然一高“臣再大胆,也比不过陛下,竟然想为了一个私生女,抛弃正统大位的太子殿下”
皇帝听见他说出令窈的身世,蓦地一愣“你”
闵然“难道陛下没有动过立皇太女的心思吗若是没有,又怎会让人在城中大肆宣扬公主的政绩与军功,又怎会阻拦太子殿下与百官一起迎接公主凯旋”
皇帝冷冷扫过去,帝君的气势不怒自威,即便身处劣势,亦能生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是又如何。”
闵然见皇帝并未否认,笑意更浓,命人拿来一颗药丸“陛下放心,待陛下走后,微臣会立马将公主送去给陛下陪葬,黄泉路上,父女两个作伴,也就不孤单了。”
皇帝眼神一乱“你们若要朕的命,拿去便是,莫要伤害朕的卿卿”
闵然命人将皇帝擒住“吃下这颗药丸,陛下便会五脏六腑流血而亡,外表毫无伤痕,看上去就像是暴毙离世。来,陛下,乖乖张开嘴。”
皇帝被人死死禁锢,动弹不得,嘴被迫掰开,眼睁睁看着闵然拿着药丸贴近。
就在闵然将药丸放进他嘴里的瞬间,屋门被人踢开。
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穿透闵然心口。
闵然瞪大眼,缓缓回过身。
持弓的少女英姿飒爽,立在门口,杀气腾腾“大胆狂徒,速速放开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