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了什么愿?”从寺庙离开的时候,郑嘉辞出声问。
令窈仰头冲他笑了声“愿望说出来,便不灵了。”
他们继续前行,第一炷香上完了,该去折第一支柳了。
郑嘉辞仍和她同乘一车,令窈有些嫌弃,最主要是心虚“难道你要一直坐辎车吗?男子不该坐辎车,女子才坐辎车。”
郑嘉辞指了车和车后乌压压的队伍,“这些都是我的,对于一个主人而言,没有该不该,只有想不想。”
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划,最后从她鼻尖轻擦而过,微敛的眼眸,神情冷漠而自大,仿佛无声说她也是他的。令窈大大的白眼翻到天上,躲过他势在必得的眼神。
“疯子。”令窈唾弃。
他竟然敢将她视作能被人随意拥有的奴隶,何其可恶。
接下来的路程中,令窈不再和郑嘉辞说一句话。成功近在眼前,要是她为了逃跑的事殷勤待郑嘉辞,说不定反而会引起郑嘉辞的疑心。
反正她本就不想和他共处一车,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说话。这个下贱的男人,趁她失势囚禁她折辱她,最不可原谅的是他竟然敢用药迷晕她悄悄爬她的榻!
想到这,令窈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要不是那夜她悄悄倒掉汤水,她都不敢相信原来她的榻不是她一个人的。她震惊气愤恼怒,他甚至敢用他的爪子抱住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贴着她后背呼呼大睡!
他已经富可敌国,难道连个暖榻的丫鬟都买不起吗!不,他不是买不起,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
昔日尊贵的郡主,如今的暖榻丫头,多么讽刺有力的嘲弄。
不得不说,在羞辱人这方面,比起郑嘉辞,郑嘉辞和她更像是亲兄妹。
令窈气呼呼鼓腮,心里一阵恶心,因为她竟然佩服郑嘉辞手段高明。
世间哪有比她更好更危险的炫耀品?
换做她是郑嘉辞,大概也会这样做,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将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堂妹囚做奴隶,从前的皇家女,如今的笼中鸟,她大概能明白郑嘉辞的心情了。将她囚做笼中鸟,确实能满足他那自大的虚荣心。
大概等郑嘉辞嫌无趣的那天,就会放了她,又或是,杀了她。
她不会让他得逞。她绝不做郑嘉辞的笼中鸟。她一定,一定要逃出临安,她要回汴梁,只要回到汴梁,舅舅自会为她主持公道。
少女目光如刀,郑嘉辞闭着眼,依稀觉得对面人的眼神几乎将他刺穿。
他正襟端坐,眉间自若。
看吧看吧,多看几眼。
兴许看久了,她便能看出来,他这张脸,不比穆辰良差,比郑嘉和也俊得多。
郑嘉辞想到今晚的事。
她要做什么,他自是一清二楚。
她要逃,那便逃吧。有些事,得她自己撞了南墙才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