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辞露出假惺惺的笑容,像狡猾的狐狸诱骗猎物,道“相比往年,今年祭春颇为冷清,一路行来,路上没有什么人,竟似荒野。”
令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心中窃喜,郊野荒凉,正好方便逃跑。
猛地耳边一口热气,是郑嘉辞凑近。
“你在想什么?”
令窈咽了咽“没想什么。”
郑嘉辞指间拂过她的耳坠“你最好不要想什么不该想的事。”
令窈吓一跳,生怕被郑嘉辞瞧出端倪,口不择言“我……我能想什么,无非咒你而已。”
郑嘉辞冷笑一声。
春台池折柳,又是一番折腾。
结束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夕阳。
郑嘉辞在春台池边的一块空地建了园林屋宅,比宫殿还要豪华。他们今夜不回城,留在此处过夜。
夜深人静时,忽然一道尖叫划破天际“走水了!”
一时间人仰马翻,众人惊慌救火。
滔天火光中,两道身影悄然离去。后门有一队车马等候多时。
春缨将令窈从轮椅中背起,令窈入了马车,车队立刻启程。令窈悬着一颗心,时刻路上的动静,每远离别苑一寸,她的呼吸就紧一分,攥着车帘的手紧紧掐进肉里。
直到车队驶出二十里路,再也看不到临安城的一草一木,身后也无追兵来寻,令窈才稍稍松口气。
令窈放下车帘,再看不见外面黑漆漆的暗夜,思绪归宁,这才有功夫注意其他事。
“他们可信吗?”她悄声问春缨。
“有钱能使鬼推磨。”春缨答。
令窈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愿那些钱财没有白费。”
“姑娘放心便是。”春缨有些不自在,将头埋低,不敢看令窈。
令窈生出狐疑,但并未质问。外面那些人虽然是春缨找的,但并不全都听命春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车队里有她自己另聘的护卫。而对于护卫一事,春缨并不知情。就算途中生出变故,她亦能应对,不至于慌手慌脚。
行至半路,忽起喧闹,令窈一惊,以为是郑嘉辞的追兵到了,掀开车帘一看,外面拦路的人却不是郑家的人,而是山贼土匪。
土匪凶悍,真刀实枪,shā • rén不眨眼,双方交手,血肉横飞。
春缨手忙脚乱将令窈抱下马车放进轮椅,“姑娘……姑娘快逃!”
这场袭击来得出其不意,对方人多势众,场面极其混乱,护卫们一个个倒下,令窈面色呆滞,直至被春缨藏到草垛中,粗糙的麦秸戳痛她的后背,她僵硬的身体才恢复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