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随着太监一声皇帝驾到,众臣纷纷跪地,身着龙袍的皇帝走入殿中,金贵典雅,不失大气。
卫玠侧身看向行来的君王,身为丞相,与摄政王一同不必行跪拜礼。
萧扶玉的眉眼还有些惺忪,像是未能睡饱,就差当着众人打哈欠了。
卫玠轻轻蹙眉,待到她走到跟前,他躬身作揖,颀长矜贵,一如往常清正丞相的姿态。
萧扶玉的目光在卫玠身上略有停顿,而后瞥向左侧的摄政王赵衍,想必今日朝上少不了赵千檀的事。
萧扶玉走上台阶,端正地坐在龙椅上,当初将赵千檀关押,她没来得及下罪名,而后卫玠已赵千檀伤及陛下为名将他关押了大半个月。
这样的罪名,赵千檀自不会承认,摄政王更不会不管不顾,不过那日皇帝有心谋杀赵千檀的布置,恐是已被摄政王查清。
两者已心知肚明双方的心思,只是没有彻底捅破,眼下就这堂而皇之处置赵千檀自然是不行了。
早朝开始,摄政王并未提赵千檀的事,皆是各部的汇总情况,不知为何,萧扶玉听着便容易困倦起来。
待各部奏完,李太尉奏明一件关于北疆频频受扰之事,这北疆相连周国,边境之处难有和平。
自萧扶玉登基以来,周国一直都有些不大不小的动作,也一直是由镇北将军镇守,而这镇北将军是摄政王的人。
而这次两境之争中的军报中,有一则消息,便是一青年出现于北疆,此人乃为三年前卫首尊之子卫顼。
此言即出,在场众人皆一顿,萧扶玉则看着李太尉呈上来的军报,卫顼负伤从周国而归,正于镇北将军营中养伤。
卫府家宴上,卫二夫人不止一次提及的嫡子卫顼,也就是卫玠的堂弟。
萧扶玉不禁看向底下的卫玠,身形未动,却沉了眉目,看来是有所动容。
而殿中的摄政王,他神色自若,带着淡淡笑意,这李太尉也是摄政王一党,他这折子不过是替摄政王呈的。
萧扶玉收回目光,开口道“卫首尊忠义严明,当初为了朕劳苦奔波,却受薛家谋害,如今才得以明案,现在又得其子的下落,此为好事。”
此言,底下无一人有异议,萧扶玉将奏折转给旁的太监,继续道“既然如此,早日将卫顼带回京都与家族团聚,朕正好一见恩师之子。”
当年她尚为储君时,先帝曾任卫熹教导于她,虽不是太傅,但曾一声恩师也不为过。
若不是卫熹的存在,她没那么容易登基,只是自己无权,之后卫熹突发急病而去。
卫家出事,在太后的压迫下,她被关在玄华宫整整半个月,待她出来,卫二夫人已带着卫家一众离开京都。
萧扶玉颓然过一段时间,曾自暴自弃想就这样做一个庸君,只能将重心靠向摄政王和太后抗衡,所以后来卫玠的出现也是一个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