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亲手毁了她。”
周枕月抓紧桌子的一角,沉声喃喃。
“我要把她逼到无路可走。”
“然后……”
“只能滚回我的身边来。”
周枕月一直都是一个温柔且有包容心的人,尤其是对穆雪衣,她的温柔与包容向来都是发挥到极致。
她原以为,她的温柔可以贯穿她的一生。
却没想到有一天,她这样一个人,也会生出如此阴暗且极端的想法。
其实听说穆雪衣回来之后,她虽然嘴上说着“如她所愿,再无交集”,可心底里,一直期待着穆雪衣能来再次找她。
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
穆雪衣找回来之后,她要告诉她被抛弃两次有多痛苦,责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然后恶狠狠地说:我们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可能。
在这之后,穆雪衣就会哭,就会可怜兮兮地等在老宅的门口,弱弱地喊她“阿月”,一直追在她身后,却不敢上前捉住她的衣角。
等穆雪衣把眼泪差不多哭干了,她就会转过身,把她抱进怀里。
在她耳边说:算了,我不怪你了。其实我一直都很不忍心的。
可是……
可是穆雪衣回来之后,不但没有找她,还过得越来越好。
变得更强了。
会做生意了。
周氏争取不到的讯云合作,都被她给抢过去了。
周枕月这个人,对穆雪衣来说,好像真的……
完全不重要了。
周枕月觉得,她好像忽然回到了认识穆雪衣之前的那段时光。
在不认识穆雪衣之前,她一个人管着一个大公司,坐在人人艳羡的顶端位置。什么都有了,钱,权,地位。好像再也找不到什么生活的乐趣。
王尔德说过:
想要的都得到了,其实是一种悲剧。
周枕月深以为然。
她觉得什么都拥有了的人生,的确可以配得上“悲剧”两个字。
人活着,就是活个盼头。
可她没有盼头。
然而,遇见穆雪衣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许多年前,穆雪衣一开始追求她,她就派人把这人的身份背景查了个底朝天。
她发现这个表面看上去是豪门二小姐的女孩子,实则沉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弱小,被人欺负,被人漠视。
好像这偌大的一个世界,找不到任何一个肯善待她的人。
那天,穆雪衣为了给她送一份便当,等在周氏公司门口。
她在楼上向下看,看到穆雪衣把便当盒放在一旁,蹲在花坛边逗流浪狗。
在某个瞬间,她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和那只小狗一样。
都在这残酷尘世,无奈地沉浮,流浪。
那时,她就想:
我能不能给她一个家?
我能不能……成为她灰暗世界里的那道光?
后来真正爱上了穆雪衣,她就越来越不可自拔,愈陷愈深。
这个世界上,有雪衣这样一个人,需要她。
需要她抱,需要她哄,需要她去兜底。
她的人生,自此,才算是有了意义。
她是被……需要着的啊。
大家都以为是她在不计得失地付出,是她在充满神性地救赎着穆雪衣。
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在救雪衣的同时,也是在救自己。
被雪衣需要的人生,才是被赋予了意义的人生。
所以,她可以忍受穆雪衣不懂事、乱跑、糊涂、懦弱,就是唯独不能容忍,穆雪衣不再需要她。
她可以原谅一个不完美的穆雪衣无数次。
就是不能让一个完美的穆雪衣……
dú • lì于她周枕月的世界之外。
不能。
周枕月唇角轻轻抽搐了一下,缓慢地低下头。
拉开了办公桌右侧的抽屉。
抽屉里隔着一块白布包裹的什么东西。
周家讲究一个“金玉良缘”,周家人佩玉,配偶,则戴金。
这只金手镯,她早早就打好了。只是可惜,七年前没有机会送给穆雪衣,一年前,也没有机会送给穆雪衣。
所以昨天,她叫人把这只金手镯拿去融了,加了些金料,重新打了一下。
纤长手指触上白布,轻轻地拉开。
周枕月含着笑,目光温柔地看着抽屉里那只沉甸甸的、正在反射着台灯柔润光斑的——
纯金手铐。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的发展变得带感起来了呢hhh
记得大学时老师讲过,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里就有:被人需要的需要。
马上就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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