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许闲闲地躺在钟灵山的山巅上,她又不用管事,最大的任务便是操心操心徒弟,殷洵被送到初识堂好几日,每日的几问几答,让她一颗年轻的心迅速苍老。
尤许“初识堂(学校)如何(怎么样)?”
殷洵“不错。”
尤许又问“同堂之人(同学)如何(好相处吗)?”
殷洵“很好。”
尤许再问“老夫子(老师)如何(教得怎么样)?”
殷洵“挺好。”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大家长老妈子,送崽子去新学校,愣是担心他能不能适应新的环境,和同学相处怎么样,能不能跟上进度,老师教得好不好之类。
而殷洵同学,也像广大学子们对家里报喜不报忧一般,什么都说好,挑不出毛病,但尤许就此放心是不可能的,又过了一日她便跟在他身后,想要实地考察一番。
谁知半夜他便抱着木剑出发,与沉沉的夜色,冷清的月光为伴,独自一人走下山。
殷洵虽然根骨绝佳,但自小无人教导,连御剑飞行都不会,而钟灵山距离初识堂极远,要想不迟到,须得半夜出发,脚不停歇才行。
尤许忘了这点,她每次睡到日上三竿,还以为殷洵是早上走的,也难怪他披星戴月才回来,但他什么都没说,应该是在怕麻烦她,也怕她不耐。
寄人篱下的正常反应,尤许可以理解。
她捏了个隐身诀,和他一同看到了日出明光,也随他一路来到了初识堂。
她坐在殷洵旁边听了一天的课,他口中挺好的老夫子,从头到尾都没拿鼻孔瞧过他。
那老夫子大抵是觉得殷洵除了好看,一无所长,基础极差,又无甚背景,却能当空降兵,连三级测试都不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小年纪的殷洵懂得出卖皮相,做些不为人知的勾当,令人不齿。
老夫子讲课期间不时便指桑骂槐,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在说谁,当事人殷洵却是表情淡淡,无甚反应。
这里有上千余人的学生,只有百来个专心准备哪位师父的考核,剩下大半则是拉帮结派,分阵营分势力,大多是有钱有势有后台的贵门子弟凌虐无名草根。
这老夫子一碗水端不平,对贵门子弟款笑有礼,对无名草根不理不睬,以至于初识堂风气极差。
小小的初识堂已初见鹫仙门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势力划分,俨然像是“国中国”。
到傍晚时分,课业结束,殷洵拿起木剑往外走,便被一群人拦住,为首的人推了他一把“新来的,你今日从我kua • xia爬过,叫我一声师父在上,我便放过你,如何?”
其他人纷纷附和大笑“看他木着个脸,还以为能有多横,最后还不是要被收拾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