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倒吸一口冷气,控制着位于临界点的怒意,想着先把门打开再说。一脚踹在门上,在走廊里显得尤为刺耳,她摁智能锁时力道不轻,一下重过一下。
滴一声,密码正确。
门却打不开。
她又重重踹了一角,脚被震得发麻,门却依旧打不开。
细细一看,原来门缝被早已干掉的白色强效502胶水糊住。
千万别让她逮到这个崽子。
时盏从包里翻出火机,想借热去融掉胶水。被糊住的长度十厘米左右,严丝密缝地,正当她融到一半时,旁边的门一开,她目光一转,撞进男人深沉的视线里。
火苗持续燃烧。
“嘶——”
不慎被灼到手的时盏倒吸一声凉气,火机也随之啪嗒掉在地上,手指明显被灼出一点红肿。看样子,明天肯定会起水泡了。
时盏弯腰捡起火机,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被人肉暴力吗。”
这届网友和媒体都很行,她的新住址,在一晚上的时间里被扒出来。她手机已设勿扰,拒接通讯录以外的电话,并且屏蔽所有陌生人短信。
她重新打燃火机,很快闻到一丝糊味儿。原来是一缕垂下来的头发不小心从火苗上方略过,瞬间被噬成灰烬,真是诸事不顺。
“你也要和我做对?”她对火机说,“能烧该烧的地方吗?”
又在一番尝试后,门依旧打不开。
闻靳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你这样打不开,明天买点丙酮溶液再试。”
时盏心里窝着火,皮笑肉不笑地回:“实在不劳闻院长关心,毕竟您忙到一天到晚消息也没空回,您还是早点休息,不用杵在门口看邻居丑相。”
这口气,一听就是老阴阳人了,明明是一口一个您挂在嘴上,可偏偏叫人听不出任何一丝尊敬来,反倒是讽刺意味浓得很。
闻靳深鼻间溢出一声低笑,“生气?”
时盏没理他。
又听他笑着说了句,“小姑娘就是爱闹脾气。”
小姑娘?
时盏灭了火,站直身体转过头去看他,语调薄冷,“你也没大我多少,别叫我小姑娘,我听不惯。”
闻靳深长她七岁,在他看来,她所有表面的成熟危险都是色厉内荏的伪盔甲,看似坚不可摧,实则脆如薄纸一张,哪日被人捅破,只有万劫不复在等着她。
闻靳深笑笑,没有和她理论,直接转开话题,“你给我发消息时,在给患者做咨询。”
哦。
一天都在做咨询,时盏冷嗤一声,很不屑这个解释。
闻靳深能轻易解读她的神色,遂补一句,“真的在忙。”
今天他去医院的时间本来就比平时迟了好几个小时,事情全部堆压在一起,时间压缩到半天来完成。等他注意到时盏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在和朋友的饭局上,他若再回,就显得太过敷衍,不如当面表扬她一句,不过现在看来,某人仿佛在气头上。
他说:“这样吧,我收留你一晚,以示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