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盏困惑:“我就穿一次性的。”
也不知为什么,闻时礼表现出非常强势的拒绝:“不行,你穿我的。”
时盏低头,脚边那双黑色男拖十分不合脚,她索性自己伸手取一次性的。
却被修长手指一挡。
他朝她温温笑着,眼底却布满强势:“听话,穿我的。”
时盏皱眉,她不喜欢被安排。
“我不要。”
刚说完,脚踝上一凉。
时盏错愕,低脸。
闻时礼手指很轻地握住她的脚踝,托起在半空,他单膝蹲在她面前替她换鞋,头顶发丝乌黑浓密,指尖很凉。
这男人是真的很会。
时盏却表现出抗拒,弯腰拨开他:“我自己来吧。”
闻时礼倒也没执给她换,不动声色地关上鞋柜门,掩住堆满几层隔板的一次性拖鞋后,起了身。
对于陌生环境,时盏多少有些拘束,往沙发上一坐后,便没有再移动。
闻时礼就在另一端坐下,拿起遥控器,调开电视。
两人各坐一边。
周围安静得只有电视音,过了一会儿,她转头发现闻时礼似累极般,蜷在另一侧,一只手肘屈着枕着脑袋,一只手大喇喇地垂在一旁。
又等了一会儿。
时盏站起来走过,停在男人面前,喊了声闻时礼,没有得到回应。
又喊了声,还是没应。
时盏轻轻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闻时礼。”
“”
男人糜哑着嗓音哼唧,“嗯?”
时盏:“要不回房间睡吧,你告诉我,我睡哪个房间?”
电视还在播放着。
刚睁眼的闻时礼,恍惚迷惘间,越过身前时盏,看着屏幕上的内容——明媚阳光下,雏菊般清纯美好的少女穿着白裙子,在花圃里奔跑,灿烂地对着镜头笑得甜美,灵动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看到这里,他倏地抓住时盏尚未收回的手。
时盏:“你干嘛?”
闻时礼躺在哪里,慵懒得像只没睡醒的狮虎,他握着她,朝她抬抬下巴:“你本来该像那个女孩儿一样的。”
那么明媚,那么阳光可人。
时盏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电视,电视上的画面已经没有女孩儿了,而是切到下一个场景中。
于是,她很疑惑地问:“什么?”
“没事。”他无声笑笑,眼底略过一抹阴郁。
闻时礼沿着楼梯上楼。
整层二楼都是空无一人的客房,他却将她安排在三楼的主卧旁边次卧。他像个称职的引路人,将她送进房间里后,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过来,让我亲一下再睡。”
?
时盏抬头:“有病。”
时盏警惕地后退一步,扶住门:“回你房间,我要睡觉了。”
男人嬉皮笑脸地赖着:“就不呢。”
她皱眉,抬脚越过他:“那我走,我不在你这住。”
“诶诶诶——”
闻时礼连连几声,哄小孩儿似的将她扯回房间,“你睡你睡,我走就是,也不知道谁给你惯的臭脾气。”
话虽这么说着,却没有责怪的味在里面。
合上门,世界清净。
时盏回身打开房间,环视一圈,整个房间布置风格就很“闻时礼”,暗红实木地板,黑色的真丝帷幔压抑的暗色壁纸,就连落地灯,也是孤傲的梅花枝状。
走进附属卫生间。
深蓝瓷砖,大理石台面的盥洗台,旁边置物盒里放着花类手工皂,时盏拿起一块儿闻了闻,半天后,辨出是种茉莉香,淡淡的,像雨汽里的最后一分香。
手伸到感应龙头下,承着热水往脸上泼。
时盏凝望着镜中自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有这么多沧桑风尘的,她自己对视良久,想很多事情,想以前,想未来,也想闻靳深。
今晚的他被揍得很惨,在她离开后兴许会温华产生冲突。
但这些,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洗漱后,时盏躺到陌生柔软的大床上,闭上眼睛很久睡不着。她重新爬起来,在黑暗里摩挲到手机,点开微信,却发现接收不到新消息。
——无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