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晃,风摇摇……”
“娘的娃儿闭眼,睡觉觉……”
声音空灵,在四处回荡着,听得人心里发凉。
—阵阴冷的风,吹来。
紧接着,一个面容温和穿着白裙的女子出现在几人面前。
女子看上去纤细柔弱,若不是身上有几分怨气,只怕很容易被她的外表哄骗了去。
“不要再往前了,你们会吵醒我的宝宝……”女人竖起手指在唇边,压低了声音说。
她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面容温柔,娴静得很。
林见深开门见山地说:“那不是你的宝宝,他是我侄儿,他的父母都已经没了。你仔细瞧瞧,他是不是与我有几分相似?”
女子仔细打量林见深一番,当真觉得林越更像林见深,不像她。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的宝宝呢?我的宝宝去哪儿了?不!我是有宝宝的,宝宝……宝宝快回到娘亲的肚子里啊。你回来了,就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她状若癫狂,飞奔向先前的石室。
白色裙,从裙摆处渐渐染上了黑色,那黑色越来越浓。
“她便是伤我弟弟的鬼母吧?”聂海冷盯着那穿着黑裙的女子。
方才女子还一身白裙的时候,他只觉她十分温婉,还因着母亲过早离世,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现在女子身穿黑裙,眉目话语间都戾气满满,身周还有罡风阵阵,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就是她了。”林见深说,“她身上的怨气很重……毕竟她的本体乃是母亲失去孩子的怨结合而成,自然也附带了对孩子的爱意,白裙时她对孩子满怀爱意,黑裙时她便会疯狂。”
—人一鬼闲聊说话间,黑犬已经贴着墙壁,飘着朝前方的石室内过去了。
而国师则是已经拎住了鬼母的衣领,面无表情地看着鬼母身上的黑气扩散。
鬼母身上的黑气大抵是受到了国师的干扰,根本无法聚拢,稍微聚起一点,就立马分散开。
“你原地站着,看看你弟还在不在。”国师对聂海道。
聂海想上前,被林见深伸手挡住。
“不是提醒你原地站着了吗?那可是千万人的怨气合成的怪,你能比?你若是上前去,会被她的戾气冲散的。”
“知道了,我原地待着。”聂海点头。
国师以手为刀,砍在了鬼母的后背。
鬼母仰头,脖子绷处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嘴里发出了凄厉的的喊叫。
她的后背裂出了一条线,那条线崩开,并不见里面的血肉,却有一个个人头尖啸着,从里面钻出来。
“小江!弟弟!”聂海仔细地辨认着,看到的都是女子。
有的是年轻的妇人,眉头微蹙,含着几分忧愁。
有的是老妪,眼眸含泪,脸上的褶皱都是岁月的刀痕。
她们当中,没有谁拥有开心的情绪,个个眉目悲苦。
国师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在开口超度这些怨气。
过了一会儿,那些怨气当中,不再全是女子,还有孩子。
有的是几个月大的孩子,只知道呱呱大哭,哭得脸色通红。
有的是十岁出头的孩子,怯生生地从里头钻出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冷若冰霜的国师。
“弟弟!小江!哥哥在这里,你快过来……”聂海一边辨认,一边喊着。
鬼母的黑裙又变回了白裙,她虚弱地看着国师,身影几近透明,笑了笑说:“多谢,不然我不知要一错再错多久……”
林见深眼看着出来的怨气越来越少,想着那里面多半没有聂江的身影了。
果不其然,鬼母整个消散之后,也没能看到聂江的身影。
聂海看着国师空荡荡的手,崩溃极了:“我弟弟他……不在?”
“节哀吧。”林见深没绐聂海希望,让聂海一直含恨继续找聂江也不是个事儿。
“我还以为至少能见他最后一面呢……”聂海难过道,“他想吃桂花糕,我没给他买,还说他嘴馋,他与我吵了一架后,便跑了。不就是桂花糕吗?我若是给他买了便好了……”
林见深说道:“你能找他那么久,想来平日里待他极好,他必然没有怪你,你也不必自责。”
“我……我看看你那小侄儿吧。”聂海说,“他如今也不知是什么境况,咱们过去。”
几人走到了石室面前,那只室的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努力顶开一般,石门被顶开了一部分后,他们看到了黑犬的狗头。
林见深伸出手,把石门彻底打开。
石门内是一间布置温馨的房间,里面有许多玩意儿,九连环、拨浪鼓、小木马西。
躺在床上的林越坐起身,朝着聂海喊了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