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裴璋,昔日鲜衣怒马,是京城最出众的少年俊彦。如今娶了女土人,做着山野农夫,要进山打猎,要亲自打点铺子,要领着一众族人活下去。
譬如裴珏,以前也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公子。现在会下田做农活了,一双手不知磨出了多厚的茧。
再譬如她,往日骄纵任性,不能受半点闲气。如今学会了充耳不闻,任凭谁说难听话都能微笑相对。
所有人,都在风雨吹打岁月流逝中一点一点地改变。
裴绣一张口,众人一同沉默了起来。
良久,程锦容打破了沉默:“你们不用太过担心。等我生下孩子,最多半年,我和贺祈就要启程离京,远去边关。”
“以后,有我们在,谁也不敢令他们受闲气。”
程锦容还是第一次对她们说起要离京的事。
康宁公主一怔,脱口而出道:“贺祈去边关领军,按着大楚惯例,家眷要留在京城,不可同行。你怎么能一同前去?”
裴绣也是将门出身,对这一惯例同样熟知于心,下意识地看向程锦容。
程锦容淡淡一笑:“我不止是贺祈的妻子,也是太医院提点,是大楚的五品命官。我向皇上进言,要辞去提点一职,去边关开医馆。皇上已经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