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见状也堵了上来,把贺塘围在中间,无形地挡住了他离开的去路。
一般用人单位更换老板,很容易产生劳务纠纷。
阿飞纯粹就是机灵,他看出了厌哥就是想给贺塘难堪——厌哥是豪门小少爷,现在又是他的老板,他借机为难贺塘,也算是站队表面立场,顺势讨好一下新老板。
其他人或许也有这种心思。
但大部分没有阿飞看得这么透,就是担心厌哥和贺塘不和,会压着上个月的工资不发,到时候申请仲裁裁决容易得罪这位明显是睚眦必报的新老板。
“就是啊,之前你说工作室没钱,咱们都是工作室的一份子,不想工作室关门,也就没说什么,可现在你有钱了,再拖着不给,就过分了吧?”
贺塘被说得握紧了拳头。
想撕破脸说工作室现在不属于自己,你们的工资应该找时未厌要——但思及乔西翠手上的黑料,和先前放出的威胁之言,他担心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今天难以走出别墅。
他忍着满腔的憋屈,黑着脸结清了所有人的工资,一言不发离开了工作室。
看情况是不想签在工作室下继续受屈辱。
厌没管他,而是望着收到钱后,神情放松下来的七个运营,再想到工作室混乱的规章制度——买工作室纯粹就是恶心贺塘,但既然买下来了,他自然也想好好经营。
可这间工作室的运营采用的是经纪人模式。
也就是说,主播跟工作室和运营的关系,就相当于艺人、经纪公司与经纪人这样的关系。
这个模式的运营需要自己去各种渠道挖掘、招募主播,签约到自己名下,再进行培养、塑造主播的工作能力等,总之就是广撒网,得有高情商、利索的嘴皮子和过人的手腕,才能挖掘更多主播,以此来保证自己的提成点分成。
可贺塘的工作室呢?
工作室就两个主播,却养了七个运营。
这七个人说的好听是运营,其实就是给贺塘处理粉丝群加管控直播间,偶尔做些线上推广,根本就没有正经去做运营的本职工作。
这种事招个会电脑的都能干。
可这些人却能分走主播一半的分成。
就拿厌来说,秦岚疏给他打赏的礼物。
除了平台分走的五百多万和工作室抽走的两百多万,剩下的钱是他跟运营分,也就是说,阿飞和其他几个人分走了八十多万,可这些人对他和他的直播间都负责了什么?
厌倒不是觉得运营不能分走这个钱。
而是这些人根本就没做到运营该做的本职工作,再难听点说,这些运营就是贺塘的私人团队,但养着他们的钱却由工作室里的主播来出——当然,之前是贺塘自己出的。
再跳出主播的眼界,以老板的角度来说,这些人就是在摸鱼混日子,没有给工作室带来任何经济价值,那他有必要养着这些人?
从工作室出来,他跟一直充当靠山的秦岚疏提起了这个问题。
秦岚疏弯腰给他系上安全带,却没抽身离开,而是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低声道:“一家工作室的制度都是从摸索阶段一步步进步完善的,你能在接手工作室的第一天,就思考到贺塘快一年都没察觉到的这个问题,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老板的能力。”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厌瞟了他一眼,推开他说。
一声轻笑从他唇间溢出,他抬手推了下镜框,长腿交叠起来,才认真说,“其实这件事很好办,之前乔邀请的那些主播跟工作室是签了合约的,这些合约具有法律效应,他们如果想走,都要按流程走。
但如果留下来,你可以安排主播们自己去挑选合得来的运营单人负责,主播就五个,但运营有七个,主播再怎么挑也剩下两个以上,这两个以上要是想留在工作室,就需要自己去挖掘主播,或亲自塑造培养新主播,不然就没有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