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显然也察觉到了前方挡住去路的人影,抬起头的瞬间,目光有片刻的恍惚。
相隔几米的距离,却像是打破了岁月的壁垒,时间被拉的无比漫长。
“爸……”
安桐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慎从没见过她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无论是曾经的情感剥离症状,亦或是趴在他肩头痛哭的那一夜,都没有此刻那般隐忍到极致来得浓烈。
悲喜交加,百感交集。
良久,中年男人举起右臂在胸前单手立掌,朝着几人行了个佛礼,“你来了。”
平波不惊的一句话,好似他们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若真是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不会喊不出一声“女施主”。
安桐没敢上前,怕冲撞,更怕唐突。
他们是父女,但中间隔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空白,如今连身份也隔着佛门教规。
安襄怀站在原地,视野中是容慎搂着安桐纳入怀里的场面。
哪怕常年抄经念佛,自诩佛门高僧,他眉心还是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容慎隔空与安襄怀对视,偏头之际,对程风低声吩咐,“去安排个单间病房。”
这期间,安桐静静地伏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
大概这样的相遇令人所有人措手不及,包括容慎,见到安襄怀的刹那,冷峻的气场不受控制地散发在走廊四周。
源自于安襄怀对安桐的客套和怠慢。
若说他真的毫无为人父的慈爱,倒也不尽然。
至少在当下这一刻,安襄怀拎着水壶的手指在不断用力,过于沉静的眉眼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容慎怀抱佳人的动作。
程风回来的很快,卫生医院条件相对落后,来这里看病的病人也大多手头拮据。
鲜少有人愿意浪费救命钱来住单人病房。
“难得遇见,还请妙栖师傅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