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永济堂的铁公鸡如今倒也舍得坏钞做这般大的道场。”
“你不知道他们家最近出了不少倒霉事,破财害病惹官非,一件接一件的来。都说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不得不花了大价钱特意请高功法师来镇一镇。”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看就是心虚,自从韩大夫仙游之后,铺子落到这两个兄弟手中,一个以次充好,锱铢必较。一个坑蒙拐骗,医德败坏。能不出事吗?这永济堂的老招牌啊,算是砸他们手中了。”
前头法事的排场布得不小,法堂香案,灵幡飘飘,鲜花果品,金纸银钱,一应俱全。做法事的法师仙风道骨,头戴宝冠,身穿五色袖帔,手持桃木剑,正在法堂前念念有词。只见他呵斥一声,抬手祭出一张符纸,那黄符飘在空中,无风自燃,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惊呼。
“哎呀,好厉害,我一点火灵气都没有感受到,他是怎么让符纸烧起来的。”乌圆蹲在袁香儿肩上看得兴致勃勃。
袁香儿笑了“不过是骗人的小戏法罢了。不需要灵气。”
就在法堂正上方的屋檐上,体型已经变得十分臃肿的蠹(du妒)魔也正伸出脑袋来看热闹,滴滴答答的口水不断滴落在法师帽子上,那位庄严肃穆的法师却一无所觉。
只见他手持桃木剑,大喝了一声“呔,妖魔哪里走!”
气势汹汹一剑劈在案桌上,桌面事先铺就的黄布条上赫然出现一道鲜血淋漓的红痕。
围观的众人无不吓了一跳,胆小地甚至闭上了眼睛。“哎呀,砍死了,砍死了,你看都是血。”
屋顶上的蠹魔被那喝声吓得一哆嗦,缩回脑袋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茫然得发现自己毫发无伤。
“哈哈哈,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你们人类也太好玩了。”乌圆笑得直打滚。
袁香儿不得不捏住他的脖子,转身离去。
身后道场还在热闹,永济堂的两位老板和妻室们正跪在法师面前,感激涕零的高价买下护身符。
相比此地的热闹,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歪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大冷的天里穿着一件单衣服,灰败着脸色,哆哆嗦嗦地和一只流浪狗挤在一起取暖。那只同样瘦骨嶙峋毛发脏乱的小狗冲着一个无人的角落拼命吼叫。
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一人看见在那个小乞丐身前,静静站着一只魔物。束冠着袍,脸上长着尖锐的弓形鸟喙,一双死灰色的眼睛,默默盯着蜷缩在地面的小男孩,那只狗子夹着尾巴抖个不停,却始终挡在主人身前。
“好臭,好臭,那又是什么?简直是恶臭。太难闻了。”乌圆捂着鼻子喊。
“其名鬼鸠,噬魂为生,他知道这个小孩要死了,在这里等着将他离魂的时候将他的魂魄一起吞噬下去。”
路过之时,袁香儿停住脚步,伸出手指在小男孩眉心轻轻点了一下,一股点细细的灵气闪过,男孩喘了口气,悠悠转醒。
袁香儿留下一包新出炉的桂花糕和两锭碎银。这个孩子目前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饿了。但如若放任不管,他或许会就在今夜饿死街头。
鬼鸠转过长长的脖颈,惨白的眼珠盯着袁香儿发出极为不满的一声尖啸。
“他还活着,没你什么事,你现在就走,否则将你封禁十年。”袁香儿低声开口,双手成决,掐了个大光明镇魔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