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名家作为政要之家,有很多途径知道黑衣组织覆灭的密辛,二名礼弥能知道这三个孩子是一伙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在此刻,他也只是点点头,将视线重新移回墓碑。
“我前一段时间联系了一下三河君。”
二名礼弥将头发捋到耳后,开启了一场不算闲谈的闲谈,“他在努力学习,要考斯坦福,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他就算努力考上了斯坦福,校园里也不会有森生小姐。”
“可我又不知道三河君是不是已经察觉到这个结局了,他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她垂眸,目光落在石板路缝隙里冒出的小草之上,“……果然我不是连君。”
平岛阳看着日下连的墓碑,正中央,少年的照片正在微笑。
他一时间似有所感,开口问:“你拜工藤优作为师,就是为了这个?你想成为日下连?”
“差不多。”二名礼弥点点头。
“毕竟我还是太胆小啦。”
她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平和又柔软的气息,还是原来那个小姑娘,“但我把他写下来就好了。”
“——他在我笔下活着和我对话,我听他的,也是听我的,这没什么区别。”
三河芥。
二名礼弥前脚刚走,后脚,三河芥就从墓园外走了进来。
这个少年最近蹿高了很多,以至于一眼看过去,身形有些瘦削。
“我还以为我跟丢了。”三河芥推了一下眼镜。“又见面了,警官先生。”
不过三河芥没打算和平岛阳进行更多交流,所以打完招呼后,他就把平岛阳当成了墓园的背景板,开始干自己的事情。
这个少年在森生未来的墓碑前弯下腰,指尖划过上面的照片。
他沉默半晌,“……不管百渚茗还是森生未来,都很好听就是了。”
三河芥的语气里带着尘埃落定的怅然,平岛阳看着他思考了片刻,发现自己想不清楚三河芥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所以只能选择开口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其实收到短信一周之后就反应过来了。”三河芥擦去照片上的污渍,“不过如果是茗的话,和我说的大学是绝对不会随意选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三河芥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连声音都放的软和又温暖:“茗她之前就说过要考美国斯坦福大学,不是被逼无奈的那种。”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像星星一样,”他形容着,“非常、非常、非常可爱。”
随后三河芥直起身。
他望着墓碑上森生未来的照片,指尖捻了捻,污渍沾染了整个手指的指腹。
“……她那么喜欢斯坦福大学,我怎么敢不努力。”
如果他三河芥不来告诉百渚茗斯坦福大学里的风景,那么还会有谁来告诉她,她梦想的样子?
墓园里又沉默下来。
而经年的思念蒙住了他的眼睛,眼泪却没有停止。
水谷翔太。
从早到晚,墓园里人去楼空。
平岛阳挪动一下站到麻木的脚,停在了水谷翔太墓碑之前。
他抬手戳了戳墓碑,语气有些无奈:“你小子也不行啊,十五岁了也没说谈个恋爱,和他们两个并排站一起,以后难道拿狗粮当饭吃?”
墓碑没有应答,倒是风声有些不满。
重新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平岛阳想想自己曾经吃狗粮的日子,服软般的耸耸肩,“好吧。”
“沾了警察这两个字,就基本和恋爱绝缘,”他嘟囔着,“也许伊达才是我们之中那个意外?”
话音落下,平岛阳垂首。
左耳上的耳钉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光,平岛阳的视线落在墓前供奉的糖果之上,看那些糖果同样在夕阳下一闪一闪。
其实对于这个孩子,平岛阳想说的有很多,但似乎正是因为想说的话太多了,才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于是平岛阳沉默的矗立在墓碑之前。
直到太阳落山那一刻——
“平岛,”伊达航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拎着一袋空了的糖果,打断了他的沉默。“我们该走了。”
平岛阳点点头,“就来。”
两个人也不去探究为什么对方会在这里,只是并排的从墓园里走出去,与外面等待的其他四个伙伴汇合。
而他们身后,水谷翔太的墓碑之上,正披着一件咖色的风衣,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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