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整个施国公府里只有他们几人出了府,因此今日这艘画舫之也便只有他们几人。
逛了大半的承天路,方才又被江边的野鸳鸯给吓了一跳,几人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索性方才施玉瑶在逛街之时买了不少街边的小吃,此刻有这江上美景相伴,又有美食在前,真是好不惬意。
乾国之人虽痛恨凉国的侵略,但两军的交战也伴随着两族文化的交流。特别是衣食住行之上,如今街头巷尾有不少商贩买的都是自凉国传来的吃食。
施玉瑶今日买的就是孜然羊排、烤包子和风干牛肉。
施国公府里的厨子都是出身南方,做菜之上首先讲求一个精细,而这些吃食与之相比就略显粗糙了一些。不过她们也只有偶尔出门时尝上一口,竟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因着今日过节,曲江之上便格外热闹。官衙已经下令,今日普通的商船不能在曲江之上来往,可江面上往来的船只还是不见丝毫减少,且多是些画舫游船。
四周吵吵嚷嚷地,丝竹之声不绝。
祁涟向四面望去,就见所有画舫之上都点着不少的花灯,有几艘较大的画舫之上还挂着不少红灯笼,之上轻纱曼妙,乐音不绝,行走其间的女子多穿着清凉,旁人一看便知是做什么行当的。
这样热闹的佳节,这等歌舞乐馆生意自也是极好的。
因游船过多,船夫纵使已经多加小心,可还是免不了与其他家的船只撞上了。幸好只是轻微的擦碰,并不影响船只的航行。
施景润作为此间主人,自然是要去同那家的主人赔礼道歉一番的。祁涟她们三人也都跟了上去。
施景润登上甲板之时,立刻就瞧见了对面的几个女子,中有两人正是清河郡主祁向珊和温元灵。
施景润还是前朝太子之时,自然也是同清河王祁云战认识的,若论亲疏,祁云战还算得上是他的皇叔,心里也曾有几分亲近。
只不过他重生之后听得祁云战竟然主动向贺正投诚,心里那点对祁云战的亲近也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他尊重祁云战为求自保的选择,可身为祁家的儿郎,清河王到底是失了血性,他从心底里感到不屑。
自此之后便再没有关注过清河王家的事,不过祁向珊他还是认识的。
前些年曾听闻她为了左脉之将一个小官儿家娘子的手废了,此事闹得很大,所以当时的祁向珊才会被温夫人带回清河郡。
他清楚这女人对左脉之过于强势的占有欲,突然又想起祁涟来,心里害怕祁向珊会对祁涟不利。
却不想祁向珊和温元灵看见他们,脸上丝毫不见往日惯常的跋扈,脸上融融笑意,瞧着倒似同施家几人关系很好似的。
施景润收起脸上几分惊讶,首先抱拳道,“船夫莽撞,惊扰了诸位娘子,还请诸位娘子不要介怀。”
对面船上,祁向珊和温元灵都上了甲板。
温元灵穿了一袭粉地绿梅织金锦襦裙,披了同色点金梅披帛,脖子上围了一圈褐狐毛领。头上一副樱粉色宝石头面,同色的耳坠,在周围灯光的映衬下像一只吸满了水的蜜桃,粉嫩透亮,晶莹欲滴。
她嘻嘻笑着,“原来是景润公子。无事,今日船多,磕磕碰碰总是难免,方才我们还同周娘子家的船碰上了呢。”美眸眼波流转,又扫过他身后的祁涟三人,“今日元宵佳节,你同几位施家娘子们也一起来这曲江游玩儿吗?”
若是别的男子,见到她这副样子只怕是早就看迷了眼,可施景润是个真正的君子,目光澄澈,毫无别的旖旎心思。
“几位妹妹都还年幼,祖母不放心她们出门,特意让我与她们作陪。”施景润答道。
“景润公子真是位好哥哥呢!我家中的哥哥,可从来都不曾这样爱护我这个妹妹。”温元灵似羡慕又似幽怨地说。
温元灵的哥哥温明哲,可是如今温氏这一脉唯一的嫡子,自小便被温国公带在身边从商,如今天南海北地走,一年能在雍城里待的日子是极少地。
施景润眉头都未挑动一下,“景润惭愧,当今已到弱冠之年都还在师门求学,便只能为家人做些简单之事。明哲兄经商奇才,走南闯北的,做的事自然比我们这些读书人有用。”
自年少时便长在这雍城之中,对温明哲施景润自然是了解一二的,这位温公子善经商是不假,可为人总有几分高傲,那人作风施景润也有些不喜,所以同他不过是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