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枕烟堂,祁涟想着应也不会再出门,就卸了钗环进了内室沐浴,还换了件宽敞舒适的寝衣。
至于左脉之,他道要去暮苍梧练会儿字,祁涟也就随他去了。
等到沐浴完出来,因今日睡得饱了,此刻也无几分睡意,祁涟见角落处一方盆景得枝叶有些凌乱无形,就让采衣给她搬到了屋内得桌子上。
闲来无事,修建盆栽,插画烹茶这等风雅之事乃是雍城里众多才女佳人们最喜欢得消遣,也是当初在惊鸿学馆之事女郎们的必修课之一。
祁涟虽无几分兴趣,但用这些事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当左脉之踏着月色归来,见到的正是祁涟忙上忙下的样子。他自然而然地站到祁涟的身后,祁涟十分用心,回头的时候才惊觉左脉之已经回来了。
她转头仰面看着他问道,“你来看看,我剪得怎么样?”
左脉之左右端详了一阵,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小剪子,又在那盆松树之上剪了一个小枝丫下来,才点头道,“夫人捡得好,不过为夫这下神来之笔就更好了。”
祁涟不服气,又仔细看了看经过左脉之修剪的盆栽,好似确实比她方才剪的要好上一些,遂才撇撇嘴伸手将他手里的剪子抽走,交给采衣让她将东西拿下去。
第二日是祁涟三日回门的日子,她可不允许左脉之再起什么别的心思,坚定地拒绝了他共/浴的邀请,等到左脉之一进入净房她就火速地脱衣上了床,用被子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地。
等到左脉之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出来,看见祁涟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立刻就笑了,一双眼眸亮若星子盛满了笑意,“放心,今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祁涟半信半疑,不过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应付他,身子一翻就滚到床里侧闭上了眼睛。
左脉之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过临睡之前却是将已经睡熟的祁涟拦腰抱了过来,等她迷糊之间在左脉之怀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重新安静下来,左脉之才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睡了过去。
第二日祁涟醒来的时候已经卯时末了。
初夏的节气,槅扇外的天已经亮了,光线透过幔帐朦胧地照进来,一片暖红……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发现身边被衾凌乱,却没有人在。
她出身唤了人,进来的是采衣,身后跟着拿着水和梳洗用具的金枝和银桂。
“郎君去哪儿了?“祁涟掀被下床。
采衣将帕子浸湿又拧干才递给祁涟,“郎君早起就去了暮苍梧练字,说是等少夫人醒了就去通知他,他陪您一起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刚才我已经让圆春去禀告公子了。”
祁涟换了衣裳就坐在妆奁前让金枝给她梳头,梳好头,左脉之正好也就回来了。
两人一起去了左老夫人的寿喜堂。正好左老夫人正等着两人一起用早饭呢!
自乐怡郡主殁了,左脉之就一直被左老夫人带在身边,祖孙俩感情十分深厚,后来左脉之搬到暮苍梧居住,每日还是习惯性地来寿喜堂陪着左老夫人一起用早膳,再一起说说话。
不过左老夫人倒是很怜惜祁涟,席间主动对她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贪睡,往后也不必每日早起来同我请安,只初一十五之时来也就罢了。要不就是午后来陪老婆子打打牌倒也可。”
祁涟乖巧地应诺,左老夫人这番话也不是虚情假意地客套,她若是还要假意地推辞那可才是真的伤了老人家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