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磨蹭什么啊?”萩原在远处催促他们,两人急忙走了过去。
萩原给双方互相介绍了一番,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游乐场。
黑泽久信在走进游乐场前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周,却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没有异常……黑泽久信懂了,笑了笑,本来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下来,步伐轻快地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在游乐场的时候黑泽久信一直都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视线,他并没有在意,对这个执着的跟踪者早有想法。
但是现在他跟着一群警察在一起玩,也就没法离开去打一声招呼。
他们在游乐场玩了很多项目,把重头戏鬼屋留到了快天黑的时候,等他们从鬼屋出来的时候,天也黑了,松田打着哈欠“不就是一些工作人员假扮的鬼嘛,这有什么意思。”
中植结子——他们新认识的女警,已经和他们熟络了起来,听到松田的话,无奈地说“刚才在鬼屋被吓得差点打伤工作人员的人可没资格说这话。”
松田假装没听见,拉着黑泽久信往前走。
就在这时,忽然他们身后传来了嘈杂的喊叫“抓住他!”
“他带了刀!抓着个小孩!”
松田一个急刹车,猛地回头。
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此时正掐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手里拿着把刀四处挥舞,不让人靠近他,嘴里嚷嚷着什么。
“可恶。”松田挤开人群冲了过去,大声喊着,“把那个孩子放开!”
他的突然出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男人似乎才注意到男孩要被自己掐得快不行了,松了松手,就在松田准备上去给他一拳的时候,他把刀架在了男孩的脖子上,大声威胁“都不要过来!”
一时全场寂静,都快冲到男人面前的松田和萩原对视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你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中植结子主动站了出来,试图以自己看似柔弱的身躯说服男人换人质,“或者你换一个人劫持?先把小孩放下,我来做你的人质。”
男人盯着他,声音沙哑“我要见波津大空。”
就在他说出这个名字之时,另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跪在男人面前“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扯上我的儿子!”
父子……黑泽久信脑中闪过一些零落的片段。
持刀的男人冲着被称作波津大空的男人怒吼,波津大空跪在地上痛哭,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是在不断求男人放过他的儿子。
男孩也在哭,小声地叫着爸爸。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松田和萩原已经绕到了持刀男人的后方,蓄势待发。
黑泽久信大概听清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持刀男人和波津大空有仇,波津大空出行一直有保镖,今天是和儿子出来玩才没有带上保镖,就让持刀男人找到了机会。
黑泽久信也注意到了松田他们的动作,也站了出来“先生,如果你和他有仇的话,为什么不能冲着他本人去呢?”
男人分给他一丝注意力“我要让他亲眼看到他最爱的孩子死亡!”
黑泽久信挑挑眉“那如果他根本不爱自己的孩子,你还会这么做吗?”
男人一怔。
也就在这时,松田和萩原扑了上来,松田扑上去死死扣住男人的两只手,以巨大的力量让他的手腕无法移动半分。
萩原狠狠地给了男人一拳,迫使他放开男孩。
男孩被萩原用另一只手接住,萩原带着他迅速远离了男人。
没了顾忌的松田两下就制服了男人,把他按在了地上。
已经没有黑泽久信的事了,他趁着混乱悄悄离开了。
他走到了距离混乱不远,但是丝毫不起眼的角落。
全副武装,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阴影处抽烟,看到他来了就把烟按在一旁的垃圾桶熄灭了。
“怎么,想起了什么吗?”
“你谁啊。”黑泽久信走到他身边,伸手掀开他的鸭舌帽,男人银色的长发散落,黑泽久信笑眯眯地看着他,“原来是阵哥哥。”
琴酒对于这个久远的称呼感到不适应,拿回自己的帽子重新带上,说“看起来你没事。”
黑泽久信耸耸肩“我能有什么事?你不会是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会在这里复仇吧。”
琴酒摇头“我还没那么神通广大。”
黑泽久信摸了摸口袋,摸出两颗糖塞给琴酒,很高兴“那你今天就是专门来看我的?”
琴酒低头看着这两颗粉色的糖,不明白“你给我这个干嘛。”
黑泽久信轻快地说“在游乐场拿的,想分享给你。”
琴酒沉默地收下“你没事的话就回去,别让你的警察朋友起疑。”
黑泽久信不听他的“你猜我为什么要来?”
“因为那个男人?你还是想到了那时候的事?”琴酒皱了皱眉,他一向不明白为什么弟弟会有着如此充沛的情感,但现在也只能试图安慰他,“我和你说过,那不是你的问题。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喜欢自己的小孩。”
黑泽久信点头“我知道,而且我还是组织的实验体,其实他们也不是我真正的父母,对吗?”
琴酒回答“是的。”
顿了两秒,他又说“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只有兄长。”
黑泽久信并意外,甚至很高兴“我猜到了,我不可能不是你的亲弟弟。”
琴酒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心说如果不是亲弟,养他这么多年自己早就被气死了。
黑泽久信想了想,忽然说“其实刚才我没有想到养父母。”
“嗯?”琴酒注意到他转换称呼很利落。
黑泽久信又拿出一颗糖,慢条斯理地掰开糖纸,然后仰起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其实我在想的是你,琴酒爸爸。”
他飞速地把糖往琴酒嘴里一塞,大笑着跑掉了。
留下琴酒含着那颗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糖在原地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