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这孩子的妈妈回来了,以为孩子会被吓着,没想到人家特美地给妈妈展示自己的辫子,指着宁放:“警察叔叔给我编的,可好看啦!”
再两个小时,宁放收到了这家人送的锦旗。
可他没怎么高兴,这晚睡得并不安稳,陆陆续续做梦。
梦里有个眼睛大大的小娃娃,一点点小细毛,爷爷给她扎条红头绳她能高兴好久,小心翼翼从窗台探出脑袋,看着去上学的哥哥们。
后来梦见他站在院子里给小姑娘扎头发,往她的麻花辫上缠一朵粉红色蝴蝶结。
梦境的最后,是他站在冰天雪地里,所有人都在劝他走,可他不想走。
那股恨意惊醒了宁放,他满头冷汗坐起来,两秒后才反应过来那一切只是梦。
特警队宿舍一排小床,大家都睡得很熟,透过浅灰色窗帘可以看到外头已经翻出鱼肚白,他无声下了床,独自去楼下跑步。
...
很快又到了周末,宁放牵着防暴犬巡逻一圈,并没有什么异样情况,也并没有那个穿裙子的女孩。
他收回目光,静静站在那里,突然听见旁边的长椅上,一个小姑娘嚎啕大哭。
宁放脚边的警犬吠了一声。
他扭头看过去,看见那个孩子已经站了起来,举着手机边哭边说:“我不相信玫瑰会这样!!!”
那身板,手长脚长,应该是刚比赛完,一张脸猴屁股似的,头发紧紧盘在脑后,露出一个大脑门,外套下是一双白色连裤袜,父母在旁边劝也劝不住。
女孩说:“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不要乱说,玫瑰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样我就跟你绝交!!!”
宁放戴着墨镜,辩驳不清真实表情,牵着警犬开始下一轮巡逻。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他将屏幕调到最暗,上网刷了一下/体育新闻,头版头条——
艺术体操夺冠热门谭婧爆出兴奋剂丑闻,剥夺比赛资格。
宁放登入了很久没有上去过的论坛,气氛比从前激进许多,有些偏执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了。
运动员药检不过关和教练有什么关系?一大堆人上蹿下跳却不敢指名道姓。
一朵花当初不就是空降么?还说什么传承,多的是有资历的教练,怎么就轮到她了,黄毛丫头路走偏了,敢怂恿队员干这种下作勾当。
你怎么知道不是tj自己做的呢
这么大的事,肯定里应外合的,自己能做?上面没人指示我不信。
退一万步,就算没她的份,这事她也有责任,搞不好得下课。
话说她当年就是搞掉她恩师上位的吧?我听说他们师徒后来有点反目成仇的意思。
卧槽!居然还有这种内情!
nq走的莫名其妙,再看看一朵花,21岁的总教头,特么全世界也没几个吧?
宁放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刷到后面没什么新鲜的,把电脑扣上了。
...
周二,明明是个艳阳天,突然阴风阵阵,大姚笑:“不知道是哪位大罗神仙要渡劫。”
宁放蓦地说了句:“老子眼皮跳了一上午。”
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走过来个人。
警察看人都是看家的本事,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天天站上十几个小时,什么妖魔鬼怪一眼就能知道,但那人却不属于他们雷达范围内需要关注的对象。
他很高,穿一件宽松的衬衫,头发很柔软,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又正直。
他走到执勤岗旁边,在宁放跟前露了个脸,却没打扰他工作。
大姚撞了一下宁放:“找你的?”
宁放面无表情:“不认识。”
大姚想想,还是朝已经往外走的那个人追过去,敬个礼,问:“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宋亦请他代为转交一张字条,上面是附近一个咖啡厅的地址。
大姚回来把纸条塞宁放口袋里,自言自语:“我觉着他有点眼熟,嘶——我在哪儿见过……”
宁放执勤结束后有几个小时候自由时间,晚上十点归队。
那张字条他撕了,换了件衣服骑车过去。
单位里很多人都买了小车,他却不喜欢四轮,觉着没有两轮的畅快,过户了宁山河的车牌,工作两年后给自己买了一辆二手宝马摩托车,最便宜那款,还养了一只小型博美,没事就喜欢背着狗满城兜风。
他穿上警服人模人样,脱了警服和从前没什么区别,还是五福胡同里打架最厉害的那个,夏天喜欢简单的T恤,衣服上的图越炸裂越喜欢。
他就这么骑到咖啡馆,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宋亦,这地方宁放不喜欢,舌头打了个响:“出去说。”
这是五年来宁放第一次见宋亦。
第一次跟他说话。
他们三个人,很有默契地做到了不同时回家,或者说,是渐渐都不回家了。
说不清那个小院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会带来痛苦。
作者有话说:
我这两天下笔有点胆怯,或者说是陌生,今天也单更,适应适应,争取明天恢复正常,我对我的爪爪说。
PS,白衣大佬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一般警察见到白衣服的基本都不会说话了,自带一种非凡气质,只有级别到了以及有重大贡献的人才能穿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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