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文一屁股坐在了卓流云的对面,仔细的看了看卓流云的那张风尘仆仆的脸,低声问道:“你小子犯了什么事?”
“不作为……今年云来县纳入了改革试点,云来县却没有引来什么商人,秋闱之后,陛下一道旨意就把我给撸了,今科探花去了云来县当了县令。”
燕熙文微微一叹,想了片刻,“你就留在我这,当个师爷吧。”
卓流云摇了摇头,斟了两杯茶,“不想当官了,来这找你也不是为了谋个差事。”
燕熙文一怔,皱起了眉头,“那你小子想干点啥?”
“做生意。”
“……”
“手里没本钱,想来想去,只好找你借点银子。”
燕熙文更加惊讶,卓流云的家境还算不错,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
卓流云也没有解释,他砸锅卖铁将全部身家都丢在了云来县,眼见着云来县已经有了起色,却一家伙被皇帝给罢了官儿。
这苦水能向何人去倒?
已经没必要去倒了。
那一番心血已经全部浇在了云来县,所有的豪情壮志而今已经熄灭。
他无志再去当官,可终究得养家糊口不是——他娶了县丞严高的孙女严细妹,而今暂时安置在金陵租借来的房子里。
家里被他败光,父母对他失望之极,他也无脸留在家里。
而今严细妹已经有了身孕,他就快当爹了,这家庭的担子总得担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