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江淮便见荣婳带着赵林和玉骨出来,荣忆站在门内目送,没有出来。
李直先回来的,荣婳已知王启平安无恙,也是这次没能营救王启出来。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她就没有那么担心。
荣婳一见江淮,面上盈满笑意,两步就蹦出了门,站在马下笑道:“江大人。”
江淮看着她一如既往般灿烂的笑意,心里莫名一紧。对方的人怕是很快就会对他下手,在消息送回京城,朝廷有动作之前,他尚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
岐州死了四位知州,他即将面临的凶险可以想见,若是这次回不去,很可能,这就是这辈子最后的一段时光。
念及此,江淮在马背上往后退了退,留出一段空隙,含笑,朝她伸手:“上来。”
荣婳看着他朝自己伸来的手,一愣,抬眼看向他。
江淮笑:“不是通房吗?”
荣婳尴尬的揪揪耳垂,随后伸手,搭在他的手上,踩上了脚蹬。
江淮握紧,将她拉上马,让她坐好,双手握紧缰绳,将她虚环在怀中。
马蹄缓缓而动,朝知州衙门的方向走去。
荣婳抿唇一笑,侧头问道:“今日顺利吗?”
江淮低头看向她,二人目光交缠,这么近的距离,心有一瞬的震颤。他按下心间莫名而起的躁动,对她道:“回去说。”
荣婳点头应下,看向前方。
江淮的目光却仍旧落在她的侧脸上,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荣婳点头:“刚和荣忆吃过了。对了,荣忆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事儿给他安排?你之前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不然他以前最怕事儿了,怎么今天会连着问我好几次?”
听着她还如往常般,叽叽喳喳的说话,江淮沉了一天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故意招惹道:“男人间的秘密,不告诉你。”
荣婳当即一眼瞪了过来,盯着他看了半晌,蹙眉道:“为什么?”
江淮挑眉:“不为什么,就不说。”
荣婳转过身子,双手就掐上了他的腰,一通乱挠,威胁道:“你说不说!”
江淮痒得不行,笑出了声儿,连忙松开缰绳,一把扣住了她的双腕。
这般一扣,荣婳的下巴几乎抵到他的胸膛上,涂了口脂的娇艳双唇就在眼前。他忽地想起那晚在山中中幻的画面,贴上这双唇时柔软欲醉的触感,好似染了蛊一般,在此刻无声的召唤着他。
江淮呼吸一紧,耳尖当即攀上一抹红晕,忽就有些不敢继续和她对视。□□婳神色却坦然如常,眼里依然是气呼呼的质问之色,全无他这般局促。
他不知荣婳面对感情时,为何能这般淡定坦然,但他确实做不到像她这样。江淮移开目光看向前方,终是投了降:“是那晚在直芶村,他想像哥哥和父亲一样,他答应帮我,而我也答应他,日后上书述职时,替他言明功劳。”
“哦……”荣婳了然,松开江淮,转身坐好:“原是如此。荣忆若是真的这样想,荣峥和嫂子知道应该会很开心。但是……”
荣婳犯起了愁,江淮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方才问道:“怎么?”
荣婳嘟囔道:“荣忆要是开始上进,会不会也变得像荣峥一样没意思,那不是就没人陪我玩儿了吗?”
江淮失笑,他本想说性格很难改变,想劝荣婳安心,可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要是没有荣忆,以后你还可以找我。”
荣婳扭头看向他,眼里闪着莹亮的光:“真的?打马球,蹴鞠,打牌,还有打马博戏,你都会吗?”
“唔……”江淮结巴了下,随后道:“马球蹴鞠我都行,打牌,打马博戏……可能不太行。”但是他娘行,特别行!生意最忙的季节过去,就天天喝酒打牌,博戏选仙什么的。
舅舅每每说起他娘都格外嫌弃,总说也不知道他爹一个京里的贵族世子,怎么会看上他娘这么个人。
荣婳听罢,却丝毫没有觉得扫兴,反而更加兴奋:“没事儿,我教你啊。可简单了,你这么聪明,都能考上状元,肯定一学就会。”
让考上状元的脑子去学打牌博戏,江淮无奈失笑:“好,等日后回了京城,你教我。”
说话间,二人回了衙门,一同进了主屋,厨房的人见江淮回来,便上了晚饭。
荣婳已经吃过了,就没有吃,坐在一边看江淮吃,几次给江淮看得不好意思,问她要不要也来点儿,但都被荣婳拒了,只一直托着腮,看着他吃饭。心里却不住的感叹,长得好看的人,真的是干什么都好看,吃饭都显得那么优雅。
吃完饭,江淮命人收了碗筷,关上门,走到荣婳身边,正色道:“小姐,我有要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