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和荣廷仙近乎是同时红了眼眶,压了好一阵,才将哽咽声咽下,按礼节叮嘱了荣婳一些话。
怎知就在这时,荣婳忽在却扇后小声道:“爹娘别难过呀,我以后带江淮回来住。”
话音落,霎时间屋中笑声起,魏氏和荣廷仙跟着破涕为笑,悲伤的氛围一扫而空。
江淮侧头看向身边的荣婳,笑意开怀,满眼宠溺,他怎么娶了个这么好玩的?
二人敬完茶,江淮便牵着荣婳的手,同她一起走出了镇国公府,将她扶上了花嫁。
轿帘落下的瞬间,江淮莫名觉得送了一口气,就好似完成了一件大事。
随即江淮上马,丝乐声起,长长的迎亲队,往观文殿大学士府上而去。
毕竟是这一年里,京城最受瞩目的青年成亲,出来观礼的不计其数,众人望着马上年轻俊逸的江淮,心下愈发觉得当初的荣婳真的很会挑。
那时候因着她家贫负债的传闻,没人去给他提亲。怎知后来摇身一变,不仅短短一年升了正二品,更是爆出他是江南江家东院的独子,无数人肠子都悔青了。
有人说荣婳那样的富贾出身,怕是无法与这等文官清流相配。可转念一想,江淮家也是富商出身,北荣南江,门当户对。荣婳更是在最开始大家都看不上他的时候,对他一片倾心。除了羡慕就羡慕,别的一个字也编排不出来。
一路回到江府,因着江淮身边亲戚们都没在,只请了许多同僚,倒是省去部分礼节。
进了府,二人拜堂,拜高堂之礼便遥拜润州方向,后送入婚房,饮合卺,共结发。
礼毕,屋里人多,江淮也不好和她亲近,只道一声等我,便先出去宴宾客。
关门声传来,荣婳从却扇后探出一双眼,见屋里只剩下玉骨和她,小声问道:“我可以吃点儿东西了吗?”
玉骨笑,取下荣婳手中却扇,放在身边,给她去了几块糕点,有倒了杯牛ru:“小姐先垫垫。”
荣婳应下,吃了一口糕点,喝了一口牛ru,向玉骨问道:“江淮什么时候回来呀?”
荣婳道:“外头没有江大人的亲戚,都是些同僚,江大人又久不在京中,没什么关系好的,估计闹不起来,怕是巡礼宴请过后就回来了。”
荣婳点头应下,接着吃东西:“别让我等太久就好。”
玉骨闻言,揶揄道:“小姐……着急?”
荣婳道:“肯定着急啊!”干等着多难受。
玉骨:“……”什么虎.狼之词?她听不懂!
玉骨不再多言,只服侍荣婳吃东西,等她吃完,自己收拾了东西,便也退出了婚房。
留荣婳一个人在婚房里百无聊赖的等啊等,一会儿从榻下摸出一个枣吃,一会儿摸个核桃砸了。
就这般,一直到戌时二刻,荣婳才停玉骨在门外敲门提醒,荣婳意识到是江淮回来了,她忙正襟危坐,拿起却扇,重新遮住了脸。
片刻后,便听推门声起,随即,江淮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安静的屋中。
荣婳在却扇后不由咬唇笑笑,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荣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脸颊跟着发烫。
身边卷过一阵温热,江淮已在她身边坐下,荣婳手里的却扇,微微往他那侧挡了挡。
随即便听他一声轻笑,温雅的声音响起念起了却扇诗,念罢,他道:“夫人再不除扇,为夫可要亲自上手了?”
荣婳闻言,一点点拉下了手里的扇子,妆容华丽的面容出现在江淮面前。
江淮唇边绽开一个笑意,凝眸在她脸上,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他家绒绒有些胡人特色的样貌,真的很适合这样艳丽夺目的妆容。
总算是成亲了,他不必在顾着什么,身子一侧,便将荣婳抱住,清淡的胭脂香钻入鼻息,他在荣婳耳边问道:“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吗?”
他身上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酒香,闻之愈发叫人迷醉,荣婳点头:“想了啊。”
江淮刮一下她的鼻尖,道:“没看出来。”
“嗯?”荣婳不解。
江淮道:“不抱我也不亲我,哪里想了?”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荣婳想了想,故意问道:“可我不知道亲哪里才算是想呀。”
哟,逗他?送入狼口的小绵羊还有花招呢?
江淮挑眉,含着浅淡的笑意,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荣婳便跟着上去亲了一下,怎知他又翻手点了点自己的右脸颊。荣婳撇了撇嘴,便在他右脸又亲了下。
江淮笑,抬起下巴,又点了点自己的唇,随后期待的看着她。
荣婳脸颊一红,手攀上他的胸膛,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而就在这时,荣婳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诶,上次在丰州城外我问你的,你说成亲后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哦……江淮记了起来,是她问自己为什么湿.湿的是吗?
江淮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箍,而后道:“绒绒,你说两个人情之所钟,若只是轻轻挨一下唇,是不是不够啊?”
说着,江淮离她越来越近,错落的气息落在她的脸颊上,荣婳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听江淮又道:“你说,我们这么久没见,就你那样的亲法儿,得亲多少下才能满足我呢?”
荣婳已被他怀中温热的气息彻底席卷,我再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食指扣着他衣领上的金线绣纹,问道:“那要怎么做?”
江淮伸手握住她攀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拉到自己腰上,随手伸手捏住下巴,离她越来近,低语道:“这样做。”
说着,他紧紧贴上了荣婳的唇,拇指轻轻用力,捏开了她的唇,似攫取般探了进去。
荣婳一惊,随即便觉一阵麻意从脊柱散开,爬满全身。就……新奇,尤其是一想到这是江淮,她便觉格外喜欢,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做。
半晌后,江淮微离她的唇,道:“绒绒还是不想我……”
这次荣婳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愈发的红,都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贴上了他的唇,像他那样,试探着落了进去,紧着她便感觉到江淮的回应,与他死死纠缠在一起。
这一刻,荣婳忽然明白了他的话,他为何说不够。她更喜欢这样与他亲吻,仿佛将这些日子未见的思念,都化在了这个深深的吻里,如此看来,之前那样的亲法儿,确实是不够的。
江淮唇边划过一个笑意,抱紧她的腰,翻身滚进了榻里。宽大的婚服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件是他的,哪件是荣婳的。
荣婳捧着他的脸,抚着他棱角分明的颌骨,久久不想松开。
许久之后,江淮微微起身,望着眼前的荣婳,笑着耳语道:“这才是想我了,感觉到了。”
荣婳的脸颊一片霞色绯红,她想了想,搂着江淮的脖子,将他拉下来,贴着他的耳朵说道:“江淮,以后我每次都这样亲你。”
江淮笑,顺势低头,叼住了她的耳垂,荣婳顿时便觉半个身子酥.软,半晌后,他将她的耳环叼了下来,放在枕边,方才对她哑声道:“绒绒,可这样还是不够。”
明日就得离京回江南,得先做马车,一路到汴州后才能换船。纵然他特别的想,但他怕如果今晚圆房,明日出行,她会很难受,到时候坐都坐不稳,会受罪。
所以他想着,等到了江南,安顿下来的时候,再和她做夫妻之间该做的。
至于回江南的这一路,正好“欺负”下他单纯的小夫人,让她一点点的明白,夫妻之间到底该做些什么。
念及此,江淮翻身下来,侧身在她身边躺下,支着头看着她,唇边一直挂着笑意。
荣婳知道,夫妻间肯定还会做些什么,不然哪儿来的孩子,可具体到底要怎么做,做什么,她一概模糊。
念及此,荣婳看向江淮,伸手戳了下他的肋骨,蹙眉道:“我发现你这个人其实很坏。”
“嘶……”江淮装疼,收了收腰,随即委屈道:“可你是我夫人啊,我只能对你坏了。”
荣婳撇撇嘴,对他道:“那你说吧,怎样才够呢?”
江淮自是想慢慢来,每天解锁一点点,念及此,他道:“你晚上得抱着我睡。”说罢,他期待的看着荣婳的反应。
怎知荣婳一个翻身,直接扑进他怀里,小脸红扑扑的笑道:“早就想啦!”
江淮:“……”
江淮只得又道:“可我们不能这样睡,总得把外衣脱了吧?”
“嗯……”这下荣婳不好意思了,江淮如愿以偿的将她的局促尽收眼底。
见她这般,他那份恶劣的心思再起,拦住荣婳的腰:“夫人要是不好意思的话,为夫可以代劳。”
说着,江淮俯身,叼住了她的衣领,顺手扯开她婚服上的系带,半晌后,江淮跪在榻上,搂住她的腰,将人像蜕壳一样从婚服里抱了出来,随后将婚服扔了出去。
而后江淮伸手拆掉自己簪冠,一头青丝顺长落下。荣婳的目光立时便被吸引了过去,红烛光下,他丝发垂落在鬓边,衬得他五官愈发的有棱有角。
她莫名就想起在岐州,他昏过去那天,头发也是这样散开,一脸的伤,毫无知觉的在马背上躺在李直怀里。
荣婳甚至都忘了自己只剩中衣中裤,看着江淮不由道:“江淮,为什么你每次放下头发,都会变得这么漂亮?”
江淮:“……”
江淮无奈,自脱了外衣扔出去,凑上前刮了下她的鼻尖,说道:“今晚是放过了你,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漂亮?”
荣婳不解,忙扯住他手臂问他:“放过了我什么?”
江淮拉开被子,将她捉了进去,说道:“等回江南告诉你。”
“又卖关子!”荣婳本想掐他,却被他在被中箍紧了手。
江淮在她耳边命令道:“睡觉!明天赶路!”
荣婳乖乖应下,闭上了眼睛,折腾了一天,她确实累狠了。
可半晌后,荣婳忽然开口道:“江淮,不是让我睡吗?”
江淮道:“是啊。”
荣婳又道:“那你手能别乱动吗?”
江淮闻言脸埋进荣婳的颈弯里,好折磨啊!江淮深吸一口气,万分不舍地松开刚抓到的小衣,抽.出手臂,从被子外箍紧了她,而后喃喃道:“绒绒……”
听他一声如此绵长的轻唤,荣婳心都跟着暖了起来,语气莫名变的温柔:“怎么了呀?”
江淮从她颈弯里抬头,目光缠在她脸上。荣婳微微有些惊讶,她从没见过江淮这样的目光,似水缠.绵而缱绻,他哑声道:“我好想你……”
荣婳甜甜的笑了,捧住他的脸颊,复又亲了上去,还了他一个绵长的深吻。
江淮抱紧了她,并暂且管住了自己的手,暗下决心,回江南见过爹娘后,第一桩事便是将她彻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