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下床凑到窗边朝院子里看,见自己方才晾好的衣物都落在了地上,便等着院中的小鳞子赶紧进去,好让她出去收衣服。
谁知小鳞子却站在寝殿前一动不动,连手也不抬一下,却听黑灯瞎火的寝殿里传来穆才人的声音:“死鬼,门没关,你进来就好。”
小鳞子得了应允,猴急猴急地,竟直直朝门上撞去,闯进了寝殿之中,再接着,便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小宫女留意着里头的动向,蹑手蹑脚地走回院子,匆忙将衣物全部拾起,却留意到地上的有一大片水渍,一直往寝殿中而去,她想大概是小鳞子踩到了她的洗衣水吧。
未等她多想,寝殿的门却忽然打开,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影跃了出来。
小宫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完事,连忙扭头往回走,心道果然是个太监,没什么花样,穆才人这是图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蹿进房中,忽然听到“噗通”一声,她扭头一看,小鳞子已不在院中,而那水井却溅起不小的水花。
跳井了?
小宫女吓了一大跳,赶紧凑到井口去看,却见井中果然有一个人影,连忙喊道:“别啊!你死这多晦气!我以后还打不打水了!小鳞子!”
“谁死了?”她头顶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抬头一看,花鳞好端端地站在那儿。
小宫女惊讶地长大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水井,“你刚才不是跳井了吗?不是你?那跳的是谁?”
花鳞一脚踩在井边上,弯下腰朝里张望,刚跳下去的人慢慢下沉,现下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黑点。
花鳞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整个人探进水中,伸手就朝那死人抓去,眼看够不着他,便掐了个法诀搅动起井水,想让死人浮上来,马上就要抓住,没成想那死人抬头就朝她手腕咬了一口。
井中漆黑又狭窄,花鳞一时施展不开才被他咬伤,顿时感觉一股灼热的剧痛袭来,不得不弃他而去,从井中抬起了身体。
那伤口离开水后一瞬间冒起黑烟,花鳞一时疼痛难忍,还闻到了一股尸臭味,只好咬着牙对小宫女说:“将井盖起来,我没回来别打开。”
小宫女还想说什么,却见花鳞一下子就消失在眼前,只好目瞪口呆地点点头。
花鳞掐住受伤的手腕飞快地翻越宫墙,一路往晋王府跑去,她这伤口是被尸毒所侵,需用上莲花灯中的真火才可拔除,晚上片刻,只怕尸毒入体。
晋王府的卧房内,元思蓁还躺在床上看着话本,她瞄了眼耳房,心道李淮今日沐浴怎么这么久,不如不等他先睡了。
她刚想放下话本,忽然听到门上传来极细的一声撞击声,元思蓁连忙看过去,见一只鸟的影子掠过,便又收回了目光。
谁知就在她要躺进被窝的时候,一道人影飞快地推门而入,窜到她面前。
“你......”元思蓁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花鳞,赶紧又瞟了一眼卧房,压低声音道:“你翻王府墙不够,还翻我房?”
花鳞也不跟她多话,直接将受伤的手举到她面前。
“这是?”元思蓁一惊,花鳞的手腕上有个发黑的伤口,皮肉已开始溃烂,还传来一阵尸臭味,她立刻明白花鳞来寻她的意图,刚想祭出莲花灯,却听到耳房传来开门的声音。
元思蓁一着急,一把就将花鳞往床底下按,飞快抚平她坐过的地方,笑吟吟地看向沐浴更衣完的李淮。
“怎么了?”李淮的发丝还沾着水汽,见元思蓁的笑容有些僵硬,不由问道。
“王爷这么快?”元思蓁言不由衷地说,脑海中飞快想着怎么把李淮支出去。
李淮挑眉看了她一眼,见她手边还放着话本,以为她是看得太过入神,才觉只过了一会儿。
他刚坐到床榻上,又听元思蓁说:“王爷,你饿不饿?”
元思蓁原本想的是,要玉秋弄些吃食来,刻意撒到李淮身上,让他不得不再去清洗一番,谁知李淮却直接了当地说:“不觉饿。”
说罢,还绕过她躺上了床,轻声道:“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