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这般猜测不是没有根据,一是因着《玉灯记》,二是因着她在道观里翻到的一本《隋史演义》,这书写的是两朝前的战乱故事,元思蓁也曾看过,里头的第一章她极是印象深刻,隋帝后妃与太子私通,不想被另一皇子撞见。正是记起了这一段,元思蓁当时才将这书带走。
现下她更是确定,因着故事后头便是皇子心善,将自己的衣带挂在了门上欲意提醒,不成想后妃与太子倒打一耙诬陷于他,皇子被下狱后他的众多部下来救,直接起兵造反,成了隋末乱世的开端。
这与现下事情的发展极其相似,只不过李淮绝不会那般好心留下自己的衣带,想必是尉迟才人用了什么法子才勾走了他的玉佩。
元思蓁刚想通此事,又听沉默了许久的尉迟善光说:“父亲先行回府吧,此事不是一时半刻能弄得清楚的。”
好半晌,尉迟尚书才将声音压得更轻,问道:“可是王爷对你有别的交待?”
尉迟善光却不正面回答,又说一遍让他先回府中。
“哎......我好歹也是看着殿下长大,怎能不知他是未雨绸缪之人,只怕是殿下早就有了别的心思,这事不过让他......”尉迟尚书的语气有些惆怅,连叹了几口气才说:“就怕是,殿下事成后,你妹妹也不会有好下场。”
“事已至此,我们若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博个忠心,到时候不也能求求情?此事本就会让殿下与我们生嫌隙,再瞻前顾后,恐怕得不偿失。”尉迟善光安慰他父亲道。
尉迟尚书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你说的对,我年纪大了,还没你想得清楚,只是你母亲那里......算了,我会安抚好她的。”
话音落后,就见尉迟尚书出了房门离开,不知为何,元思蓁觉得他的步子似乎没有来的时候那般坚定。
听他们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要是没猜错,李淮正有逼宫之意,只不过不知他筹备得如何,能不能破了现下的局面。
元思蓁在房顶上思忖了一番,便决意要亲自见一见李淮,确定他安然无恙也好,摸清他后边的打算也好,她总是该见上一面,毕竟也曾许诺过在他入主东宫前,护他周全。
金吾卫的狱司守备极其森严,元思蓁躲在外头观察了许久,才找到有机可乘的地方。这一回她毫不吝啬施展一身的本事,不单用了障眼法,还引莲花灯中白烟迷惑守卫,趁机翻进了狱中。
一入地牢,她便一掐法诀让烟雾包裹周身半飘在空中,若是遇到不通道法的人,只会以为是一阵青烟,即看不到人也听不到脚步声。
不过这法术极其耗费精力,元思蓁刚过了几重地牢的门便觉精疲力尽,可下到这一层的守备明显比先前的森严,她猜测李淮定是就在此处,便咬咬牙定下神,继续往里去寻。
好在未过多久,她便在走道的尽头看到了李淮端坐着的身影。
这处虽是地牢,可毕竟关的是身份尊贵的王爷,里头不似寻常的监牢一片狼藉恶臭熏天,不但有些朴素的陈设,还燃着熏香。
李淮坐在案前翻动着书,元思蓁远远看去,甚至还觉得他有些怡然自得,她不由瞥了瞥嘴,好你个李淮,外头的人急的团团转,你自己倒好,在里头享受。
随白烟飘到关押李淮的监牢前,元思蓁正想着如何将边上守卫的五感蒙住,便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一个眼熟的太监半弓着腰下了地牢,手中还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此时竟还有圣旨来宣?
元思蓁连忙贴着墙避开这太监,她怕法术维持不了多久,干脆一鼓劲飘到了地牢顶上的石梁上,现身躲在了上头。
李淮看见那太监后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又很快恢复淡定自若的样子,起身接旨。
这太监正是常伴圣人左右的总领太监,他面上满是怜惜,看着李淮叹了口气,捏着嗓子道:“晋王殿下受苦了,咱家这回来是宣读圣人的旨意,实在是可怜殿下啊!”
“公公不必多说,本王自当接旨。”李淮微微点了点头,便没再与总领太监多说一句,直接跪在地上接旨。
元思蓁藏在梁上,恰好瞧见在李淮低头后,总领太监立刻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色,她心道不好,只怕这太监来意不善。
“圣人旨意,晋王李淮罔顾人伦,大逆不道,削其封号,即刻处死。”
总领太监嘴角含笑,语气悠然地念完这段话,才恭敬地将圣旨收起来,看着李淮可惜地说:“殿下接旨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隋史是我编的,跟历时上的隋朝没有关系感谢在2021042417:33:59~2021042622:5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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