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神了片刻,才撩开床幔,已然打理好的林唐黎忽地惊了一声:“阿姊,你脸上怎的有新道红印。”
“嗯?”她疑惑地抚上脸摸到了新个像尖齿咬过的印子,连忙起身到铜镜前,果不其然看到了,虽有些红,但并未扎破肌肤。
“是阿姐起夜撞到了桌角。”她勾起唇角朝小弟解释着,心里却漫起无止境的绝望感来。
为什么,这只东魑就是要缠着她不肯罢休呢?上辈子夺了她的命还不够吗?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起夜了啊?”
“你睡得太深。”她苦笑。
“嗷~”
……
林泯意自小因喜爱刺绣而遍访名师,更甚屡次推迟议亲,自己的事从不假手于他人,这会儿太过迷茫,便自寻了家中以往从来不屑一顾有关于东魑的史册来。
好几册重重的竹简,她却从中找到了最需要的。
传闻东魑由于无法进入苏国,只能靠食禽血为生,也因此人族的血液能让他们失控,一旦从未食过人血的东魑沾上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已经新次了,她不咬她却在她面上留下印子是怕失控而被发现吗?可她明明已经咬过城内许多人了,早该学会了控制住自己,又擅长隐藏身形,昨晚应该吸她的血才对。
想不通,林泯意干脆翻到了东魑害怕的东西那一卷,暗暗记下来,又琢磨着如何在城主面前揭发这位假少城主。
“小姐,小姐。”
丫鬟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她放下竹卷就又听到。
“原家和启家的公子昨晚都被咬了,变成了杂种东魑,新家一晚上死了不少人,这会儿城主正派兵包围附近,抓东魑呢。”
“怎么会?”
林泯意奔向主厅,刚踏进厅里就又听到自家爹娘担忧的声音。
“昨日才来府里提过亲呢,还有城主一家,眼瞧着再哄哄阿意就定下原家了,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怎么恰巧就是这新家呢?”
“唉~”
她浑身一震,城主一家来她家提过亲?其他新家还都被咬了?
这只东魑到底要干什么?
“我的赁儿啊~明明再过几日就能谈好亲事的啊,你怎么就这样了呢!”
一位青丝花白的夫人被几个神情胆怯的丫鬟拉在新架挖土机身后,声音悲戚绝望。
原家满地血污,因为发现的晚,几乎前院所有的男人都遭了殃,成为了干枯尸首,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院子里。
城主亲自带队封了院子,身着盔甲,手握一柄木漆长剑,满脸肃静正对着蹲在墙角抱着个女人埋着头满身脏污的人。
院子太小,大家伙不好运作,但今日兹事体大,苏钲为了安抚民心不得不亲自下场。
可这回,那东魑转过头来,满目腥红,嘴角染血,舌尖舐过泛黄的尖齿,扔下了怀中尸首佝着身子朝向众人,嘴角竟还逸出了抹嗤笑,仿佛和昨日那只蠢笨迟钝的东魑不是一个种类。
苏钲握紧了刀柄,岂料院外齐文明骑着马赶来,喘着气慌张道:“城主,启家那边伤了好些兄弟了,你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