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翡光在主动烧去婚书之后,曾经有几秒钟神情异常,还重重地咬字,念了一个名字:弥兰。
翡光曾经说,弥兰利用他达成了一件什么事情,还说缪梨会因此觉得高兴。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件。
缪梨恍然之后,又生疑惑。
她从来也没见过弥兰,就算弥兰跟翡光一样神通广大,知道她同时拥有六份婚约,但弥兰为什么要替她毁去其他的婚书?
当然了,用他不想戴绿帽的理由解释当然解释得通,可为什么早不毁去,偏偏要借翡光的手?
缪梨思来想去,不得其解。
她忽然觉得额上一凉,收回思绪,眼神又猫一样地灵动起来,抬眼望去,看见世岁抵在她额上那根细白如削葱的手指,指骨修长,骨节分明,这么好看的手,摆弄什么都很好看,但用来触碰她就不用了。
缪梨正想闪避,世岁的魔力先一步探进来,游遍她的四肢百骸,须臾,他收回手,平静地道:“你的魔力强盛不少。”
缪梨有点心虚,怕世岁问起她怎么又多了两股魔力,而他是探得出来的,结果世岁没说,话锋一转,又开始审问她。
“你从斯诺佩雷斯跑走之后,我去卡拉士曼找过你。”世岁道,“每次去找,你都不在。”
“我……我喜欢到处走走看看。”缪梨讪笑。
“那么在发现我跟你的婚书出问题之后,你依然有心情到处走走看看,跑到这里参加魔王大会,而不是第一时间找我商量解决办法。”世岁道。
大概是校园滤镜始终存在的缘故,世岁收起脉脉温情,这么不苟言笑地说着严肃的话题,缪梨瞬间就感觉自己回到了羽伽学院,对面这个不是前未婚夫,而是训导她的教授。
缪梨一个激灵,下意识从世岁掌中抽回手,背在了身后。
说来好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怕被打手心的畏惧感了。
“你心里怎么想的,缪梨?”世岁问。
他也没有咄咄逼人,流丽的声线平稳又悦耳,响在耳边是种享受,但缪梨享受不起来,就是有种被步步紧逼的压力,这种压力跟面对赤星时的压力不同,是无可逃避,非答不可,她惭愧地垂了眸,结结巴巴道:“第一是因为,婚书已经毁了……”
世岁绷紧了下颌线,眼神微暗,循循诱道:“第二?”
“第二,第二就是,我忽然发现被邀请参加魔王大会。”
“第三?”
“没有第三。”缪梨道,“我就来了这里。”
“这么说你认为在我们的婚约跟魔王大会之间,是魔王大会比较重要。就算知道我会担心,也连封信都不捎直接跑到这里来?”世岁道。
“我来的时候不知道你那份婚书也没了。”缪梨道,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
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认起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