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答案,对她而言应是残忍的。
亦秋知道这份残忍在所难免,却并没能想到,一切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夫诸一定出事了。
祸斗生于这茫茫世间上万年,遇见夫诸与熏池之前,除去那一身天赋神通,再无依无靠。
她将夫诸视作自己拥有的一切,如今夫诸却因她日渐虚弱,这无疑是将她逼到了绝路。
于祸斗而言,这世上若还有谁能够帮她,那一定是熏池。
她只信得过熏池。
可熏池若有办法,又何必于那芜州的小小石穴,封印祸斗两千多年?
幽砚见亦秋难以安神,不禁吹熄了屋中灯盏。
所有光亮散去的那一刻,亦秋不由得回过神来,抬眼于黑暗之中寻到了幽砚的身影。
“别想了,睡吧。”
“……”这让人怎么不去想啊?
亦秋一屁股坐在了地铺上,一个没忍住,又陷入了一阵沉思。
她想着想着,脑子忽而灵光一现,刚想回头对床上的幽砚说点什么,便觉眼皮一沉,晕乎乎地撅着屁股扑倒在了软枕之上。
幽砚指尖轻轻往回一勾,便将亦秋翻了个身,为其盖上了一床薄被。
次日,亦秋闻着清晨的饭香自梦中醒来,睁眼之时没能看见幽砚,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鸟女人该不会是丢下她,自己跑去找祸斗了吧!
亦秋这般想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胡乱理了理睡乱的头发和衣裙,正要出门,便望见了桌上用早餐压着的一纸留书。
——吃完早点,不准乱跑。
“好啊,你都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叫我不跑我就不跑?真当我没长腿吗?”亦秋说着,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转身跑至门边,正要伸手开门,便被一道灵光向后弹开了小半米。
那一瞬,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缓缓伸手上前,轻抚了一下那扇紧闭的。
果然,门上被设下了一层结界,结界并不会伤人,却能将她牢牢关在里面!
亦秋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跑到窗边也试探了一下。
好家伙,不愧是幽砚,真就连一扇窗子都不肯放过……
这鸟女人,既然都已经把房门锁死了,那还留什么书信啊,这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啊!
一瞬的无语,化作了满腹的怒气。
亦秋于原地咬牙呆站了许久,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到桌边,吃起了幽砚走前留下的早餐。
她吃着吃着,越吃越觉委屈,忍不住含着一嘴馒头,骂骂咧咧地说起了幽砚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