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能拉车的马,安东尼、艾洛蒂他们也只能和青登一起用两条腿连夜走到当时距离他们最近的宿场:神奈川宿。
一路平安地抵达了神奈川宿后,青登立即于第一时间让神奈川宿的问屋场给江户发出由他、安东尼、小室联名撰写的信件,将他们这边的情况告知给奉行所,并请求奉行所派人过来增援。
同时,还委托神奈川宿的问屋场,帮忙将因缺少运力,而不得不暂时遗留在战场那儿的阵亡的侍卫们的遗体给运回来。
江户那边不可能不派人过来的。
毕竟安东尼可是西洋人啊,而且还是法兰西人。
近些年,法兰西国和江户幕府的合作较为密切,所以现在这段时间内,和法兰西人相关的事情,江户幕府都会更重视一些。
只要将安东尼西洋人的身份一亮出来,江户那边肯定会重视,一定会即刻派大队人马来接他们回江户。
在发出这封信后,青登他们便一边等待着江户的援军抵达,一边默默地疗着伤。
这几日里,主要是由桐生老板来给他们疗伤。
此前,桐生老板跟他谦虚地说过:他只是会一点医术。
但经过这几日的观察,青登发现桐生老板的医术水平,似乎完全不是他所说的“只会一点”……
皮外伤、骨伤、内伤……他似乎什么伤都会治,而且还治得非常好。
在那场“雪夜乱战”中,青登共负伤5处,全为皮外伤,较为严重的便是在突入敌群后右肩所挨的一刀,以及胸口处被末广的风切的枪尖所划的那一下。
顺便一提——在藤泽宿为救木下舞等人,腿部所挨的那一刀,在“雪夜乱战”之中因青登的剧烈活动而裂开了。
但托了新复制到的“健体”天赋的福,青登身上的这些伤都以飞快的速度恢复着。
按往常来说,青登身上的这些伤,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恢复的。
但因有了“健体”天赋,青登估算着自己身上的这些伤口,应该只再需要静养个数日就能痊愈了。
“哈哈哈……”桐生这时轻笑了几声,然后拿起腿边的一盒药膏,开始给青登的伤口上敷新药,“你这副恢复力惊人的身体……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老友呢。”
桐生的眼中这时闪起了几分追忆的光芒。
“桐生老板,你的那个老友也是恢复力惊人吗?”此时此刻,这座青登所住的房间内,只有青登、桐生二人。
斋藤刚去上厕所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了。
青登对这个帮助他进了试卫馆、温文尔雅的老者一直蛮有好感的,所以他也乐于和桐生闲聊,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换药时光啊。
“是啊。我的那个老友……身体的恢复力不是一般地强哦。”桐生微微一笑,“仔细一想,我也蛮久没见过我这老友了呢。”
“现在这个时间点……想必他此时肯定正和他妻子一起懒洋洋地在街头晒太阳吧。”
桐生擦药的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就往青登身上的各处伤口均匀地敷上了药膏。
在他拿出麻布,准备将青登的伤口都包上时,桐生突然将话题一跳,跳到了和刚才所聊之物风马牛不相及怪异话题:
“……橘君,看着你身上的这些伤,我都忍不住地感慨呢:你真是有够勇敢的啊。”
“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6天前的那场大战,我有清楚地看到哦。”桐生不急不缓地说,“你踩着那个人刺过来的长枪枪尖,跳上枪杆,然后顺着枪杆疾跃到那人的身前,一击重创了那人的左肩。”
“这种打法……没一定的胆量,可做不来啊。”
“若是没能看准对手刺过来的枪,没能顺利地踩住枪尖的话,你的脚就有可能会被刺伤。”
“在跳上对手的枪杆后,倘若你没能站稳、跑稳,或是对手的反应稍快一点,将你从枪杆伤甩下来的话,那你只怕是要必死无疑了。”
“从枪杆上摔落在地、从地上爬起来并站稳……这么长的时间,完全足够对手将你刺死个几遍。”
“橘君,你在决定要用这种一着不慎就会惨死的打法来对付那个耍长枪的家伙时……难道不觉得害怕吗?”
语毕,桐生向身前的青登扬起好奇的目光。
“啊啊……这个啊……”青登以古怪的神情笑了笑,“老实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呢。”
“……没想那么多?”
青登点点头。
“我当时……只一心想着要击败那个末广守丰。”青登轻声说,“那个时候,我只想到了这种方法来近末广的身。”
“因为只想到了这个方法,而且觉得自己有一定的成功把握,所以我没做多想,就直接将这个方法给实践了。”
话说完,6日前与末广激战的那一幕幕,从青登的脑海中飞快掠过。
心跳……于此刻增快了一些。
纵使已经过去了数日的时间,在与末广的激战中所经历的种种,仍清晰地刻在青登的脑海里——
全身的血液都像在燃烧,心里有着种别样的痛快感。
想到了什么感觉能凑效的战法,就大胆地使用,丝毫不觉得害怕,也未去忧虑过失败、受伤、死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战斗,然后取得胜利!
听着青登的这番回答,桐生微微低下头,眼中闪烁出深邃莫名的光芒。
“……橘君,你对拔刀术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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