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枝做好了他会追问这药的准备,而对方只是重新躺了回去,没出声。
良久,楚焕枝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安静的空间里两个人默契地放缓呼吸。所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信任,信任永远是相对的,总要有一个人先展现出诚意。
助眠的,处方药,路鸣舟能猜个大概。
而为什么楚焕枝需要药物入睡,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约莫就是三年前被下药的事情给他留下了相当浓厚的阴影。
同时路鸣舟愈发坚定了要让裘峰锦身败名裂的决心,就算临到最后要抄刀掏枪他也不在乎。
路鸣舟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接着是手机解锁的声音。
今天孟晋鸥和他商量出资的问题,他登上手机银行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从十八岁至今,他的奖金工资在买房买车后就没有了其他的开销。代言和广告带来的收入一直存着,彼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比如汪晟一直建议他做个什么投资钱滚钱。
可能是少年时看了太多一朝云上月一朝足下泥,他更倾向于让钱安稳地存在自己能控制的地方。
连着看了几张卡,想了想,发了个数字给孟晋鸥。
很快,孟晋鸥回复过来说,搞这个B,我也加入。
原来这个裘峰锦也包了几个烈火TV不谙世事的小主播,有男有女,有些还是孟晋鸥在烈火TV时候提拔过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躺着,路鸣舟侧着躺了一会儿,又转过来平躺。今天背上好了很多,天慢慢地放晴,只是睡地上有些硌。他闷闷地叹了口气,被楚焕枝听见了。
然后床沿探出半个脑袋,楚焕枝问他,“你肩膀又疼了吗?”
“还好。”
只有半个小脑袋,露着眼睛,“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高三。”
高三啊……楚焕枝转着眼珠子,回忆了一下,“十八岁?”
“嗯。”
“为什么挨揍?”楚焕枝侧着躺在床边,看着他,“没打过别人吗,你挺能打的呀。”
路鸣舟也看着他,说:“一屋子人揍我。”
“为什么?”楚焕枝睁大了眼睛,“高三的时候就有一屋子人揍你?”
在乖学生的观念里,学生再如何也不至于招惹一屋子人吧。况且就算是小混混,手里也是有轻重的,怎么会伤那么重,遗留到现在都会痛。
所以说世界是有参差的,无论是幸存者偏差也好,难以共情也好。人和人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他们对世界的看法。